风凝不想再跟傅云珩多说,抬脚要走,却被拦下。
侧避开他冷厉目光,傅云珩抿唇沉默片刻,再次开口,“你总是对我充满偏见。
从前以师徒身份拒我,现在以仙魔之别劝我死心。
我就这么入不得你眼?”
风凝只是平静看着他,“你当知晓我的脾气,纠缠无用。”
傅云珩咬牙。
他何尝不知纠缠无用,他只是……
不愿承认的心思,最终落在了外在的借口上。
是尊主还未通知他撤离,是他还需要为尊主牵制风凝,仅此而已。
心如此找着理由,口却问出了积压多时迟迟不敢面对的话,“你可曾对我有过片刻情意?”
风凝沉默了很久,久到他心中都生出了希望。
可绝情的仙帝贯是会让人失望的。
“我对你,从来只有师徒之情、好友之谊。”
最是心凉,不过捧了一颗真心热切想捂热一块石头,却得到一句“只是朋友”
。
不,他风凝比石头还难捂。
石头尚且肯为尊主开窍绽出花来,他风凝却是冷热不受,油盐不进。
傅云珩苦笑,“既然如此,当初为何答应与我结成道侣?”
风凝皱眉,握剑的手微紧,隐在袖袍中,“……答案,你不是有吗?”
“……”
是啊,答案他早就有。
若非心魔秘境的失控,他们大概一生都会是师徒。
自己借着心魔踏出了那一步,他为了救自己选择迁就。
人最是会得寸进尺,是自己误以为他的迁就是有情,以责任之名捆绑了他,吃尽苦头的自逐出师,不过是满足自我私欲的自我感动,却蒙骗自己的心,欺骗自己他对伤重的自己亲身照顾是有情。
自己如愿与他成了最亲近的道侣关系,却再无法回到从前的亲密。
纵他满心热切,成了道侣的人却还不如当初的师尊。
乌泽谷自己误触魔石,拼命掩藏的魔气再难压抑,当众与自己断绝关系的那一刻,他终于如愿解脱。
傅云珩忍不住笑,周身魔气难以自抑,“既然如此厌恶,当初在乌泽谷,何不直接杀了我?以你的能耐,真要杀我,我不会有苟活之机。”
虽然这样想实在是卑鄙,但若非他的一再留情退让,自己又怎会越陷愈深?
风凝沉默着,傅云珩静静等着,却不再心生期望。
剑柄刻纹深深印入掌心,该出口的绝情之言该像先前,像从前,不带一丝犹豫地出口,可风凝只是沉默着,连拂袖离去的念头都带着迟疑。
该如何,当如何,千头万绪是情理不兼容的难断。
“魔尊行窃,请帝尊归!”
倏然一道传音入脑,打断了风凝思绪,所有心思都被打落心湖底,骤然冷厉的眉眼带着少见的怒火,“傅云珩,你是为了牵制我?”
被质问的人怔愣一瞬,却在瞧见怒火燃去眼前人的清冷淡漠后,弯眉勾唇,语带戏弄,“现在才现,师尊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你我之间的情谊,早在乌泽谷尽断,竟还相信魔会念情,可笑!”
无名怒火陡生,乱了向来理智的人,提步欲走却被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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