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唐迎新增的工作,候府书房中谈论的事务愈多愈杂,定安侯便让他在担任学生与参谋的同时兼任了记事员。
柳清霄写得一手好总结。
待烛火又短一节,柳清霄估算着时间道晚安,定安候于是进行了最后一项议题,“曹相今日称病。”
柳清霄点头记录。
相国总是称病,上朝也几乎无话,但候府不得不随时将其纳入考量。
将今日笔记交上去,柳清霄拱手道:“大伯,小侄告退。”
……
今日月明星稀。
难得的,柳清霄觉得上京一片安静,无事生。
带着这样的感慨,柳清霄陷入梦中,梦里是钧天的电子声,柳清霄却抬眼看向前方,窗边一团白影,飘忽。
……
亥时末,宫墙中灯火未熄。
养心殿总是彻夜通明,今日亦是如常。
“纪滔,说说吧!
这是怎么回事。”
批奏折批到深夜的皇帝挥退了所有内侍,将一封密折丢给殿中唯一侍立的司礼监大监。
声音平静而冷淡。
纪滔接住密折打开,只看了一眼,就跪下请罪。
在皇帝的注视下,纪滔声音已有些控制不住的抖,额间冷汗涔涔:“奴才有负圣恩,罪无可恕。”
皇帝任由对方跪着,闭上眼睛许久,才起身。
背对着他,看养心殿外明月高悬,道:“说说。”
纪滔于是将他们做的所有事情都说了。
从墓葬规格变化,到国库银钱紧张;从坊间童谣泛滥,到边军器械翻新;从户部主事愁容紧锁,到陇安官员戴罪立功。
无一遗漏。
皇帝听完,神情微暗。
夏日的夜间月色更亮,反射着地面石板青白,遮天掩日,却夺了星辰微光。
徒劳闪烁而已。
皇帝的怒气随着心底的悲伤增添而消减,最终只留下大半的黯然。
轻声道:“他又看不到。”
纪滔于是抬头,看向窗前的背影,强大、巍峨,却在夜色下显出孤寂,“陛下追赠文德皇帝,殿下能看见吗?”
沉默中,他低声说道:“我等亦然。”
是他们想要给殿下以帝王的规葬,是他们想要填满殿下的墓穴,是他们想要全了殿下地底风光。
是他们想。
“那也不该,不该动用国库。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