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规说的话真是伤人。
我对你一心赤忱,你却要这样伤我。”
贺成江吊儿郎当的,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竟带着几分让人战栗的缱绻。
纪砚尘紧皱着眉,恨得牙痒痒,恨不能将坐在床边这个浪荡子弄死。
贺成江凑近了一些,俯下身迫使纪砚尘与自己对视。
这时候若是有人从外面进来,一定会误以为两人此刻正在亲吻。
纪砚尘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瞪着眼睛凌迟着贺成江,咬牙切齿:“滚开,离我远点!”
贺成江将他的话无视,脸上依然带着那惯常的轻挑笑容:
“真伤人啊,子规。
如果不是我,你现在恐怕就在醉玉楼里了,说不定这会儿都已经挂出牌子供人采撷了。”
纪砚尘一怔,虽然不明白他口中的醉玉楼是什么地方,但直觉不是什么好地方。
“哦,你还不知道醉玉楼是什么地方吧?”
贺成江轻轻笑着,呼吸洒在纪砚尘的脸上,如同一根羽毛轻轻骚过,痒痒的,很不自在。
“子规以前在襄州有没有去过青楼?”
纪砚尘一顿,目光刹那钉在贺成江身上,苍白的脸色泛起不正常的薄红,一口气没上来,呛得直咳嗽。
贺成江让开了一些,看着他咳得耳廓都红了,觉得眼前人真有意思。
他促狭的笑起来:“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怎地这样了。
子规以前难道就没有偷偷去过?”
“你!”
纪砚尘如今对贺成江的感观直降到底,狠狠瞪着他,没了半点好脸色。
“我什么?如果没有我,子规现在就已经是青楼里的男倌儿了呢。”
贺成江继续逗着,觉得纪砚尘的每一个反应都颇为好玩。
他还从没见过连提到青楼两个字都要面红耳赤的人呢。
“你闭嘴!”
纪砚尘额头冒起青筋,他本就刚刚退烧,现下被贺成江这样逗弄,冷静下来后脸色比先前更白了几分。
贺成江却不肯就此放过他,目光锁着他的眼睛,淡道:“怎么,子规觉得在青楼里做男倌比做我的男宠要好?”
纪砚尘没有说话,他已经不想再和贺成江说话,便转开头闭上了眼睛。
贺成江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样,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就算进了醉玉楼,你若是不想,也没有人能逼你,反正大不了就是一死。”
纪砚尘不理会他,但被子下的手却攥紧了。
他的确是这样想的,他纪砚尘如今虎落平阳,但选择死亡的资格还是有的。
“子规啊,你还真是天真呢。”
贺成江闷闷笑了两声,“以前一定是哪个名门世家的小公子吧?受尽宠爱、不谙世事,真是有些天真的可爱。”
纪砚尘依然没有理会他,只是呼吸却乱了。
贺成江将他的反应收入眼中,继续道:“你想知道醉玉楼调教人的手段吗?我正好知道,趁这个时候,同你好好讲讲?”
纪砚尘不想听,但贺成江显然不会听他的。
世子的嗓音低沉醇厚,如同水滴落入泉中,漫不经心中带着纠缠不清的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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