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程绍祖突然觉得,结婚并不那么糟糕。
虽然有些不负责任,他还是想,与上一次结婚的区别,还是因为娶了谁的缘故吧。
程绍祖和唐惜再次不欢而散,起因是程绍祖难舍难分,要她一起回望市,唐惜自然不肯,两人一言不合再次斗起嘴。
程绍祖面冷语气更冷,“你呆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为什么,不想去望市。”
唐惜偏头不去看他已经快要气炸的脸色。
程绍祖午饭没吃,开着车走了。
孔文莲担心不已,连打了几个电话,程绍祖都没接,她含沙射影地说了唐惜几句,唐惜装作听不懂,一个人闲着时,会想起那个生气的人。
五嫂出去买了些烧的纸张回来,放在门口,并没有拿进来。
唐惜把孔家人去世时间大概过滤一遍,并没有想起来是谁,“家里谁到了忌日?”
“是老太太让准备的,老规矩了。”
五婶神情默默,寥寥数句,不愿多说。
唐惜本来打算找梁笛声,顺便问梁中骏些关于那个骗了叶静秋宅基地的二奎的信息。
梁笛声却说,“今天是我爷爷忌日,改天吧。”
“你爷爷也忌日?”
梁笛声笑,鲜少的疲惫,“还有谁忌日?”
“你家和孔家有什么关系吗?”
唐惜前后联系,迟疑地猜测。
那边有人叫他的名字,梁笛声匆匆地说,“老一辈有些渊源,改天告诉你。”
梁家和孔家,又是有什么恩怨。
在五嫂搀扶着太姥姥准备出门时,唐惜自称在家呆着闷,要跟着一起去。
五嫂眼睛瞧了瞧太姥姥,要出言推脱,太姥姥却说,“外面冷,多穿件衣服。”
杨仁子开车送她们过去,车子停的位置在墓园入口处。
唐惜环视四周,这块地依山傍水的确是好风光,只是她未曾谋面的外公与外婆,是土葬,坟头上立着一块墓碑。
孔文霖说过,已经把外公外婆的墓地移出来,不知是不是安葬在这里。
到了墓园,老太太却不下车,杨仁子也是习以为常地等着,看来的确是老规矩。
等了大半个小时,才看到四五个人从山上下来。
年轻挺拔的年轻人是梁笛声,搀扶着深色棉外套的中老年人,小心翼翼地往下走,那是梁笛声的父亲,梁中骏,走在后面的是梁笛声的两个姑姑。
这几个人脸色肃穆,还没有从祭拜的沉痛中走出来,边走边说着话。
经过唐惜乘坐的车子时,几个人却是熟视无睹地走过去,连看也不看。
他们应该是可以看到坐在车里的人的,可没打招呼,这实在不正常。
“太姥姥,我们下去吗?”
等人走远了,唐惜才问。
太姥姥把棉衣前后抚了抚褶皱,又抬起苍瘦的手把头上的帽子拿下来,拢了拢头发,“你怀着孕就不要上去了,在车里坐着吧。”
就算是身体不错,到底是上了年龄的老人,四五十岁的梁中骏下来仍需要人搀扶着,老太太却执意一个人上去。
佝偻着脊背,拄着拐杖每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又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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