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略有些遗憾,既已来到戈渊城,却没能泡上温泉。
姜姒叹息了一声:“这里真美。”
“越往都城走气候越冷,像今日雪景,都城时常见到。”
赵国位置偏南,每年只有一两月寒冷,这一路上她见了太多的雪,若非难得的美景,实在难在她心中起波澜。
想起往日的传闻,不知道都城城楼之上挂过多少人的尸骨,她已然对齐都城没了半分兴致。
姜姒懒懒的看向窗外的大雪,突然问道:“周内官可打过雪仗?”
“王上说好陪我打雪仗,已推脱了这么多时日,莫非忘得一干二净?”
“太医说你的病适合在暖房里静养。”
眉目如画的姜姒双手抓住他的手臂晃了晃,娇态十足:“我想去嘛,王上陪我。”
那时他是如何回答,眉眼一横,甩开她的手,冷声道:“赵王姬越放肆了。”
他自幼便被推上高位,威仪十足,姜姒红着眼眶,有些无措,很快福了福身,带着哭腔:“王上赎罪,妾知错。”
他背过身没有多言,身后之人很快退了出去,隐隐能听到重重的咳嗽声,仿佛要把心肺给咳出去。
明明并非他本意,却惹得她如此心伤。
说好等她身好再去打雪仗,可惜后来下雪之际二人阴阳相隔,自此再无可能。
周暮春恍惚了许久,再回过神,不知何时已经红了眼眶。
许久没有听到回答,姜姒回头就看到他眼角的泪痕,语气放缓:“周内官,可是想起了伤心之事?”
“王姬……”
姜姒很少见他如此,拿出手帕放在他手里:“不必多说,我都懂。”
世间最多的便是忧愁,有人将心中烦闷说与旁人可减免愁绪,有人将心中烦闷说与旁人则是一次又一次的揭开伤疤。
手帕上的余香萦绕在他心间,他手心攥紧将其收了起来,而后悠悠开口:“若是和人做好约定却失信于人,待如何?”
像是在问她又像是问自己。
姜姒抬头看他:“旁人如何不得而知。
若是有人失信于我,我怕再不会相信那人了。”
她是小女子却也知晓君子重诺。
周暮春牵动嘴角,笑的很难看,忽而仰头闭上眼睛,长长叹息道:“原来如此。”
何意?
姜姒狐疑望向他。
周暮春垂下眸子:“奴才知晓一处僻静之地,最适合打雪仗。”
姜姒来了兴致,她快乐的时日不多,能多一天就多一天。
马车缓缓而行,最后行至一处辽阔之处,目光所到之处,除了皑皑白雪,再无其他。
“奴才给王姬团雪团。”
随行之人除了如月与她亲近,再就是周暮春。
不知为何,总觉得每每如月见到周暮春都惶惶不安,她不想见如月如此小心谨慎,除了必要的行程,都把二人分开。
和如月打了几个回合,现她并未用全力,不知有意无意,还能砸如月几个雪球。
姜姒朝她喊道:“如月,力气大一点,我不怕疼。”
她怕!
看着姜姒身后的王上,如月打了一个激灵,手一抖,竟然将雪球砸在王姬的脸上。
她现在自刎,能不能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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