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的白。
白墙、白灯、白窗帘、白被单
林鹿盯着屋顶的白炽灯,呆呆地了良久。
这是医院,而她正躺在病床上,这一点,她很清楚。
可她却又很恍惚。
她甚至都分不清,脑子里的那些关于系统关于闻溪的记忆,是昏迷之后的梦,还是真的存在过。
尤其是脑子里最后那一幕,真实的让她胆颤。
系统那刺耳的警告声,好似还在她脑海中肆虐
警告警告主世界精神支柱崩塌小虐怡情大虐养生虐一虐更刻骨情深的花样虐文世界版块即将摧毁
那是他们收到柳其学死亡消息的当天晚上,她甚至依然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的反应,震惊、愤怒还有慌乱不安。
当时的她那一瞬间的念头是,她是系统的维护员,版块摧毁,她可以重回系统中,继续做维护员,但闻溪怎么办他只是一串数据,他赖以生存的版块摧毁后,他也会随之消失。
但当时情况紧急,根本就没给她时间去思考该怎么办,甚至连好好告别的时间都没有,闻溪就在她眼前炸成了烟花,而她也随之失去了意识。
他最后留给她的只有两个字等我。
再醒来,她已经躺在了医院里,就是现在。
如果不是梦,这一切太过魔幻,别说别人,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如果是梦,那么,闻溪就是不存在的。
最后这个假设像是一柄利刃,在她脑子里翻绞,绞的她头疼欲裂,连带着心脏也跟着疼了起来。
心率监测仪疯狂地鸣叫,病房门被撞开,医生护士鱼贯而入,林鹿眼前开始模糊,然后是一片漆黑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午后。
下雪了。
窗外的世界也成了银白一片,这白蓦地就刺痛了林鹿的眼。
医生和护士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把她拉向了现实。
她在出外勤的时候,救了一个差点被车撞的小男孩,但自己却被车撞成重伤,深度昏迷,昏睡了整整三个月。
医生说完她的病情和她现在的情况,合上记录本。
啪,很轻很轻的一声响,把林鹿的视线从窗外拉了回来。
她向主治医生
,淡淡道“我现在可以出院了吧”
医生顿了片刻,严谨又严肃道“你的身体已经康复,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但我建议你再观察几天。”
林鹿扯起嘴角,笑容很淡,淡的好似窗外一闪而过的雪色,她道“不用了,睡了这么久,我该回家了。”
她很坚持,医生也没说什么。
林鹿去办了出院手续。
当然,也没有多复杂,她只是签了个字而已。
在医院的一切费用医药费营养费护理费等等都由那个被她救了的小男孩家里出。
这一点儿让她心里有了些许慰藉,因为她没有那么多钱支付起三个月的高昂医疗费用,也算是好人有好报吧,有效地冲淡了她昏蒙蒙的心情。
刚从主治医生办公室出来,一位上去还像个大学生的年轻人气喘吁吁朝她走来。
林鹿停下脚步,站在原地,远远地着他。
年轻人走过来,明明寒冬腊月天,外面还飘着雪花,他却满头大汗,走到她面前时,还把帽子摘了下来,脑袋像是刚出炉的包子一样,呼呼地冒着热气。
他缓了口气,道“我是实习警员徐琰,负责你案子的民警今日临时调派出任务了,现在由我负责接手。”
林鹿点了下头,客气道“可以改天吗”
徐琰上去只有二十岁,很年轻,满脸的青春气息,处处都是蓬勃的朝气,明明她也就比他大三四岁,林鹿却有种她已经老了,满心沧桑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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