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钰猛地一惊,下意识起身。
却见下一刻,几方木箱被人抬着走进来,进而重重的置于地面,出沉闷的响动声。
待掀开一看,分明是几大箱金灿灿的铜钱,几百斤重的样子,起码都是几千贯。
“鬼王这是……”
崔钰下意识眯眼,捋着下巴上的美须。
“莫当本王看不出来。”
鬼王冷冷一笑,道:“这些年,本王数替陛下留守东京,耳目不比旁人少,冥帝这些年时时闭关,自是察觉不出,然你和朱友贞私下里的勾当,真以为滴水不漏不成?”
崔钰心下猛地一惊,面上却只是毫无动色,只是笑道:“属下实不知鬼王说的是何意,均王又不曾监管玄冥教,属下能与他有何关联?”
“本王说了,你瞒得了冥帝,瞒不了本王。”
鬼王只是盯着后者,虚眸道:“且不论如何,本王只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冥帝,你认为自己的下场能是什么样?”
“属下……”
崔钰低下头去,眸中闪过冷色,但心下实则已有些慌乱,他不知自己处处谨小慎微,到底是哪里落了把柄。
他分明是不可能让自己和朱友贞的关系让旁人知晓的,除了自己的一些亲信。
等等,亲信……
崔钰突然想到,这一两年因为他常常遇事不顺,又因为朱友贞亲信钟小葵那个贱人而常被冷落,遂经常把怒气泄到手下人身上,对他们也极为苛责,便是自己的亲信,也会遭受如此待遇。
不可能吧……
崔钰一时踌躇,显然是有些害怕。
冥帝那厮瑕疵必报,眼里分外容不得人,又因为容貌的原因变态至极,这些年朱温对其打压的越狠,其愈是心理变态,自己这些年为朱友贞做的事不少,若让冥帝知道,恐怕只能死无葬身之地。
冥帝想杀萧砚可能会有点顾忌,一是现在萧砚地位上来了,除非冥帝自己出马,不然在大军之中也不一定能拿得下,二是反而容易被萧砚拿上把柄,冥帝本就在朱温那里不讨喜,羊肉吃不到,反惹一身骚,对于冥帝而言得不偿失。
但想杀他一个崔钰,可能寻个由头也便处置了,毕竟他崔钰在朱温跟前也仅有一点点薄名而已,这些年经由他的手被残忍杀害的官员更是不计其数,哪天横死了,说不定都没有人给他下葬……
“属下……”
崔钰一时失语,踌躇半天,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鬼王却已冷笑一声,指着那几千贯铜钱,道:“将这些东西收了,?和朱友贞那点勾当,本王不感兴趣,冥帝那里,也能帮你遮掩一二,要你做的不多,替本王办几桩差便是。”
崔钰犹豫再三,心下杀意十足,但面上只是低头,道:“请鬼王示下。”
“过两日,萧砚那厮便会抵近汴梁,他此次回返,会有一场献捷仪式。
在这之前,本王需要你进宫于陛下说上几句话。”
“鬼王是想?”
“此子最大的威胁,是那一将要进驻禁军的归德军,你要做的,是配合本王把归德军的军权划分给旁人,或拆分也好,或罢军也行,总之其不能授于萧砚手中。”
鬼王抬起头,冷冷道:“届时,本王会替你在陛下那里开一个口子,曹州等事的说辞,不用本王教你了吧?”
崔钰欲言又止,最终只能拱手:“尊鬼王的令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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