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时候她便在祈祷,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老天爷可千万得开眼,她这可不是毁人婚事,是在救人性命。
一进景阳门,两辆马车便不是一个方向了,哥哥下去和表哥沈玉成、潘怀仁他们道别,她偷偷掀开车帘看了看,潘怀仁的脸上,似乎不大好看。
“什么事这么开心?”
吴彦明一上来就盯着她问。
“哪有。”
他笑着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嘴角都压不住了。”
然而刚踏进府里,她的笑就僵在了脸上。
管家把兄妹二人拉到一旁,悄悄提醒:“出事了。”
吴熙宁心头一凛,顿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在管家的指点下,直奔立雪堂。
正准备推门,里面传来一阵清脆的声响,吴彦明立马把她拽到身后,先她一步进了门。
谁知开门声一起,一个茶盏径直飞了过来,他躲闪不及,额头上生生挨了一下,下一瞬,茶盏坠落,碎了一地。
吴熙宁立即绕到哥哥身前,踮起脚尖查看他额上的伤势,眼看着砸到的地方就肿了起来,他本就皮肤白,如今一道红痕挂在上面格外明显。
“父亲这是做什么?”
她一双怒目立即扫过去。
吴逸兴心头烦躁,只当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又过来打扰,抄起手边的茶盏就砸了过去,没想到竟伤了自己的儿子。
如今心下也有几分懊悔,却又拉不下脸。
“你心里不爽利,朝儿子什么火?”
沈氏看着儿子额上的伤,心疼得紧,声音不由大了几分。
谁知这一下却像踩了他的尾巴一般,吴逸兴即刻跳了起来:“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哪会出这档子事?”
“如今参我的奏折就呈在陛下案头,整个吴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父亲!”
听到这里,吴熙宁已有几分明白,见他如今把一切罪名都往母亲身上扣,她心头的怒火不住地朝外翻涌:“此事要论个对错,错的也是您!”
“放肆!”
吴逸兴破口大骂,眼睛四下里胡乱地搜寻,终于看到了另一只茶盏,然而他刚拿起来,她便质问道:“父亲已经伤了哥哥,如今也要伤我吗?”
“月娘是父亲领进家门的,父亲清不清楚她的底细,参父亲的是谁,他背后又是谁,府里的事怎的就传到了外边,这些,父亲都想过没有?”
“还是说,父亲自得了消息,就干坐在这里,生气、火,把罪责都归咎于母亲,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吴逸兴气得脸色紫,胡子一颤一颤的,手指着她,抖得说不出话来。
吴彦明上前两步,不着痕迹地将妹妹挡在身后:“父亲,是何人上的奏本?又是何人告知?”
提起此事,吴逸兴眉间两道沟壑愈的深,放下高举着的手臂,长长叹了一口气:“礼科给事中谢恒的奏本,宫里传出来的信。”
“参我治家不严,以致妻妾失序、后宅不宁,更有提到你母亲谋害子嗣一事……”
吴熙宁看了一眼外面的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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