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回应,他推开门,房间里漆黑一片。
盛意干脆打开手机的闪光灯,往房间里照了一圈,小客厅里陈设整齐,放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往里是内室,门轻掩着,里头显然也是漆黑一片。
“傅霁寒你在吗?”
说实话,这实在有些黑得让人心惊肉跳。
民宿老板明明有准备照明的蜡烛,他怎么不点上啊。
盛意手轻轻抓住门把手,黑暗中,低沉暗哑的嗓音低低地传进他的耳膜,那声音像跟沙粒摩挲过,沙沙哑哑的。
听起来酥麻又痛苦,像极力在忍耐什么,又像抓住了什么,终于得以释放的愉悦,就连呼吸也像被风吹来吹去的火焰那样,炙热又飘散,急促慌乱。
盛意皱了皱眉,心里觉得实在有些奇怪。
不会是生病了吧!
这么想着,他一把推开了门——
与此同时,整个民宿终于恢复了电,整个房间的灯霎时亮起来,手机灯光微弱地只剩下一个光圈。
视野毫无遮挡,看清楚后,盛意一下子呆在原地。
绯色的红从后脖颈起,爬过耳尖,最后充斥在两边脸颊。
傅霁寒刚洗完澡,长腿微微屈起,整个人靠在床边,精致锋利的眉眼透出一丝欲望,眼尾还泛着红。
他手背抵着额头,挡住了刺眼的灯光,另一只手拉过薄被,盖在重要部位。
盛意心跳飞快,一下一下好像要从胸膛跳出来不可,声音惊得发抖:“对对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
傅霁寒哑声说:“出去。”
别想离开
命运注定他会推开那扇门。
但是所有事情演变成今天这样,并不都是盛意的错,他绷紧了脊背,平静地说道:“如果您可以早点认清这些事,认清你儿子并不喜欢女人这件事,也许事态就不会发展成今天这样。”
徐云锦根本听不进去,也不想跟他多讲,从昂贵的菱格皮包中唰得抽出一张纸,啪得按在就近的矮桌上。
“我不跟你废话,”
徐云锦食指在桌子上按了两下,用命令的口吻说:“现在,把这个离婚协议签掉,然后离开我儿子。”
盛意低头看了一眼那张离婚协议书,他突然想,从这些趾高气昂的态度来看,徐云锦跟傅霁寒不愧是母子,某些时候实在很像。
“我签了,然后呢?”
盛意笑了一下,“我现在没什么非走不可的理由。
做了两次手术,病好了,医生说以后复发的概率很低。
现在这个身体,可以陪傅霁寒很久。”
“那时候觉得天都塌了,现在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
徐云锦指着他,“你怎么没死在国外!
我不管你现在打得什么主意,赶紧离开我儿子,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这些年来,您除了会威胁人,手段一点进步也没有。
真的很没意思,给您道了两年的歉,过去的事情难道都怪我吗?”
刚出国的那段时间,徐云锦防止盛意又反悔回国,特地加了他的微信。
她隔三差五地就会发一些难听的恶毒的话,经常让盛意觉得自己是一个病态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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