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第四,听这名字就知道,前面还有三个食品大厂呢!
这可不是乡下小地方只有一家食品厂,所以再怎么混账都有人买单的地方,竞争是比较激烈的。
按理说,这第四食品厂的领导该想想主义,如何摆脱这老末的帽子。
然而第四食品厂的贾厂长偏偏是个没能力走偏路上位的,要么不做事,一做必坏事。
没什么产品开发思路,灵机一动,脑瓜子一拍。
弄着莫名其妙口味的糖,比如辣椒糖之类的,谁也不乐意吃。
厂子管理也是一塌糊涂,这个厂长任人唯亲,连厂长老家的狗都被牵进厂里,当上了看门狗,更别说其他亲戚了,一片乌烟瘴气。
工作基本上是阿彤这些临时工做,有背景的正式工整天闲得织毛衣。
改革开放前还好,反正一切都有指标,按计划生产。
下面的供销社即使再不情愿,也要捏着鼻子收下第四食品厂出品的东西,里面即使有蟑螂腿,那也只能装作看不见。
供销社装作看不见,但前来买货的人民群众可不是瞎子,久而久之,一听到是第四食品厂的产品,就垮起个脸,少拿一点货甚至扭头就走。
然而改革来了,虽然整个计划的规章制度尚未完全改变,但在穗城这样经济改革气氛浓厚的南方城市,大大小小的供销单位有了一定范围内的自主权,至少,可以选择由哪家国营食品厂进行生产,或者进哪一种货。
这么一来,第四食品厂就遭了殃,订单降低的很快。
这两个月更是连过节费也不发了。
想到这里,阿彤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兰姐。
如果你要做什么新生意,也带一带我吧,我们厂效益再差下去,我这个临时工工资估计还能降低。”
“我知道了,但是应该还没到这个地步吧?”
陈兰君点点头,说,“至少还能撑几年。”
真到了第四食品厂门口,陈兰君跟着阿彤进到厂里车间去拿冰棍,越发感觉到虽然许多国营企业破产是在几年后,但其实这些企业是在现在就死了的。
譬如车间的一个工人,明显着就是私自将冰棍卖给他们的。
当陈兰君交钱的时候,那个工人无比顺畅的将买冰棍的钱塞进了自己的腰包——很显然,这笔钱是不会进厂里的账户的。
离开之前,陈兰君回头看了一眼,车间里的机器只开动了一半,工人们大多懒懒散散地磨洋工,渴了就顺手拿一根冰棍吃。
这个第四食品厂,迟早药丸。
回到榕树下,陈兰君叼着一根老冰棍,将自家生产的方便面拿出来,盯了老半天。
然后扭头问一旁吃冰棍的庞小芃:
“小芃,问你个事。
你听说过企业承包吗?”
提到“承包”
两个字,大多数人第一反应是农村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承包田地、山林之类的。
然而改革的风也同样吹到城市,“承包”
也一样。
只不过承包的对象变了,由田地变为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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