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安回避他的眼神:“咕咕睡着了,我也要睡了。”
“让我再看看她。”
纳兰安把镜头对准咕咕沉睡的小脸。
“晚安,小宝贝。”
“睡吧。”
纳兰安睡下。
“晚安。”
王东山轻声开口,“好梦。”
纳兰安抬高手,看着屏幕中王东山的脸,伸出食指,轻轻摸了摸,仿佛在摸他的眉毛。
她心里有三个字,却没有说出口。
王东山从英城赶到的第二天下午,纳兰祖安静离世。
医生和护工都避开了,丽兹也躲在厨房。
房间里只剩下纳兰一家,以及文俊杰。
整个房间里悄然无声。
纳兰安觉得头很重,她不敢抬头,她怕一抬头,许多事情就成了现实--其实,现实已经在眼前。
纳兰傅惠真终于崩溃,痛哭出声。
纳兰心和纳兰乐也跟着发出了呜咽。
快四年了,纳兰祖终于还是离开了。
一个手轻轻地搂着纳兰安颤抖的肩膀:“你听到的,刚才阿爸说他放心走了。
你明白吗?”
纳兰安转身,把自己无声的热泪全浸入王东山的白衬衫。
纳兰祖的后事处理得很低调。
骨灰送回英城之后,纳兰祖的两个兄弟到陵园拜祭,老泪纵横。
王东山戴着墨镜,眸色深沉。
他不曾忘记纳兰祖倒下时,那段艰难的日子里,这两位是如何借机作乱。
大概,人总是到了彻底失去之后,才知道真正值得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他看看在一旁烧香烛的纳兰母女,再想到此刻已经单独返还英国的文俊杰,他记得纳兰祖最后那句:“你们全部来送我,我放心走了”
,是不是这确实代表一切了无遗憾?
对离开的人或许是,但对于在世的人来说,注定是无尽的牵挂。
咕咕穿着小外套,在他怀里睡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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