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幽暗的黑影从阴影中汇聚出身形。
黑绝踱着步子,看着自己曾经试图驯养却失败了的残次品,不急不缓地一步步靠近。
脚踩在温热黏腻的血泊上,黑绝看着山崎龙井身上那些试图把自己开膛破肚的伤口,笑得低沉。
“小龙井,怎么又不乖?是看到昔日的朋友开心了吗?”
漆黑的足尖带着山崎龙井的下颌往上抬起,黑绝对视着那双总是闪动着璀璨光辉、此刻却全然干涸寂然的紫眸,起了点交谈的兴趣。
“宇智波田岛过来找你了吧?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呵,我可太了解你们了。”
山崎龙井眼眸动也没动,只是握着黑绝的手腕,用那破碎的眼神盯着它。
“你是不是又想动什么不该有的小心思了,嗯?”
黑绝想起了山崎龙井小时候跟在老家主身后给自己下跪,乖顺地喊着“大人好”
的情景。
那时他短手短脚的,像团子一样小小一只,眼中有着小狐狸般好奇和灵动,聪明伶俐,一看就是好用的手下,自己几乎立刻为之心动。
虽然没有作为忍者的才能,但他的经商头脑很不错,为自己把他收为心腹倾心培养,还让他去接触自己内定好的宇智波族长候选人们。
我多看重你啊,山崎龙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生活不好吗?
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图把我的存在透露给他们呢?
出任务的花谷中是第一次;准备对宇智波翼下手之前,宴请宇智波田岛时的是第二次;然后昨日借着饮酒不知道做了点什么事情,这是第三次……
真是搞不懂你们人类的脑回路,有时候会为了活下去做出种种不堪之事,有时又会为了某些事情而放弃生命,不停地踩踏我的底线,来触怒我。
果然,羁绊这种东西会让人变得坚韧和愚蠢。
分出了个触手捏在山崎龙井的脖颈上,用力缩紧。
面无表情的山崎龙井几乎瞬间被点亮了生机,满面压抑不住的期待和渴望。
他渴望解脱可是太久了。
……嘁,小狐狸,差点又着了你的道。
黑绝有点嫌弃地松开了触手,在地板上擦了擦。
有了新的小狗,不听话的小狐狸就要被彻底抛弃了。
你啊,就和苍蝇与蛆虫一起衰老腐烂吧,在自责和愧疚中生活到自然寿命的终点,最后看着友人的一个个离去,最后死不瞑目——
死亡是场解脱,活着才是【惩罚】啊。
山崎龙井没了支撑,无力地低下头,没有质问和反抗。
这些在他被软禁的这些年里,想做的和能做的已经做尽了,现在没有任何想要沟通的欲望。
黑绝看着低垂着头颅提不起一点生气的山崎龙井,有点无趣。
相比于现在这般死气沉沉的样子,还是之前有来有回地挣扎与反抗更让人感兴趣。
尤其是山崎龙井那对自己还抱有期望,跪在地上央求自己放过他的崩溃样子……真是让人怀念。
折断傲骨,磋磨锐气,所有的一切特权都被回收,身上下了无法自戮的禁制,活动范围不能出这座庄园。
引以为豪的算计和聪明没有任何用武之地,只能在日复一日的自责中蹉跎人生,一日日衰败下去,每一天都是绝望和枯燥,每一日都是在走近死亡。
不过是一具来不及腐烂的尸体,在品味着呼吸的苦痛。
“……啊,对了,要不是听到侍女说你又尝试自杀,我都快忘了这件事情。”
黑绝想起了什么,嘴角带起了恶劣的笑容,走到床边,拉住床单,它满意地看到山崎龙井立刻把视线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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