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每回都骗我。”
可耻的是我每一次都上当,那时当真傻得可以。
似也忆起从前,楚三派闷声笑了好半天,而后将一颗黑珍珠抛向空中,又用两根手指夹住,来来回回几次,吊儿郎当道:“这事儿和我还真没关系,我不会拿孑群的命开玩笑。”
我一蹙眉,将袖中空无一物的钱袋扔在地上,不甘心地追问:“那你在拓衿做什么?”
他嘿嘿一笑,目光突然变得柔情似水,“赢一件无价之宝。”
说着将珍珠贴身收好,很认真地自语:“这是最后一颗了。”
我心中惊讶,曾几何时,天下珍宝在盗圣眼里皆为粪土,他如何对一颗小小珍珠青眼有加了?
“三哥,你偷东西偷到脑袋坏掉了?”
三哥懒得理我,细长的眼睛一眯,“那家赌坊有问题,你朝这方向去查。”
果然还是赌坊。
如果不是为了把银子流通出去,那提高赔率的目的何在?要是能说服三哥留下帮我就好了,只是这家伙向来无所拘束……
这样想着,楚三派懒懒挥手,“看你没被皇宫那堆糟心事影响到,我就放心了——其实这样不错,不然我每次见面还要跪你,太折面子了。
走啦,今后自己凡事多长心眼啊。”
“等——”
青影一晃,神出鬼没的男子不见了踪影。
我气馁地叹一口气。
“对了!”
敞开的窗棂突然倒吊下一颗脑袋,嘴巴在鼻孔上一张一合:“要杀你的那人背景我会查清楚的,再见!”
我捂着胸口咒骂一番,随之无可奈何一笑。
楚三派还是那个楚三派,一点儿都没变。
第二日,我吞吞吐吐与胥筠说了再去赌坊查探的意思,胥筠放下茶杯看着我,没有多少惊讶。
我绞了绞手指,不知如何说明。
赵大哥天色未明便出门找线索了,连歌一死,严峻的形势更加迫不容缓,我实在想不出借口,将本来就少的人手用在已经查过的地方上。
“姑娘有何难言之隐?”
胥筠轻缓地问。
“不……我知道赵大哥与你都是慧眼卓识之人,也知道你们已经在怀疑楚三派,我只是……”
胥筠十分坦然地点头,露出清澈澈的笑意,“正好在下也对赌坊存疑,不如一起去探个清楚。”
我惊疑不解……他不但同意,还允许我同去?
看出我的不安,胥筠目光黯淡了一下,“若姑娘再出现什么意外,复尘只怕寝食难安,不若让姑娘跟在身边。”
知他礼重,必是为着昨日的事深深自责,我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虽然我对这个解释不算很满意,不过勉为其难了。”
胥筠转笑,“在下去叫方唐。”
方唐这小子,脑袋上的肿包还没消,精神已如往日,只是刻意与我保持距离,大有“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的意思。
我故意在街边放慢步伐,闷头走路的方唐不留神,差点一头撞上来。
瞄着他局促的模样,我轻叹:“你打算一辈子不与我说话了?”
在这一行人中,赵大哥待我如兄,胥筠始终保持礼数,只有方唐少年心性,没那么多心机,与我最能打成一片。
如今他因愧不理我,最不自在的人却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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