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欢如预料中那般拒绝,头一扭,一副就义的姿态:“不必。”
“你要是一辈子这样,一辈子不让别人碰你么?”
葛薇劝道。
“一辈子这样,你照顾么?”
凌欢睁开眼睛,反问。
葛薇毫不犹豫地说:“只要你没有别人。”
凌欢自刚才一直捏住被子一角的大手就这样一松,湿漉漉的床单皱得像一团废纸。
“水凉了。”
葛薇说。
凌欢认真地端详着葛薇的脸:略修过的修长眉毛没有描过,双眼皮的大眼睛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清爽,高耸的鼻梁……头一次意识到,原来,她的五官不只是漂亮,竟可以用精致来形容。
凌欢心下一软,双目微微闭合。
葛薇只当他是妥协了,便进浴室添了些热水,兑好水温出来时,只见凌欢双目依旧紧闭。
她站在床头伸手,缩回头,再伸手,再缩回去,终于壮起胆子,轻轻掀开被子,解开他的一粒纽扣时,他的身体微带牛奶气息的味道轻轻进入她的鼻间。
葛薇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身上独特的味道,他的味道,所幸她不排斥。
再一粒纽扣,他的胸膛便如雕像般完整地暴露于她面前。
葛薇脸上忽地一烧。
轻轻帮他擦拭着依旧冰块似的大手和冰凉的手腕,慢慢抬高他的床位,擦拭着他宽阔的后背,旧伤的疤痕赫然在目。
疤痕就像一条长而丑陋的蚯蚓盘踞在脊柱上,又像是被什么诅咒了,看得葛薇心下刺痛着。
上身结束时,葛薇慢慢拧着毛巾,水哗哗作响。
拧干了,换一盆温度适宜的水,继续洗毛巾,继续任水花攒动,耳根子、脖颈子红成一大片。
读大学的时候,一个圆月夜,葛薇的第二任男朋友曾在自习室走廊牵着她的手去摸他的宝贝,葛薇被活生生吓跑,以后,更是任凭天崩地裂地做着青灯下的尼姑,长那么大,真正去面对成熟男子的躯体,这是第一次。
抹一把鼻尖、额头上的汗珠,葛薇鼓起勇气去解他的下衣时,他的手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力道不像是男人抓女人,却像是警察捉贼一般刚勇,葛薇吃惊地望着他,只见他依旧脸侧向枕头的另一边,双目紧闭。
似乎感觉到她在疼,他的手微微收了些力道,却依旧牢牢地扣着。
葛薇想一把甩开他的手,放弃这次工程浩大的擦澡工作,然后□□地睡上一觉,想从此不再管这个别扭的男人,他的手却是力道遒劲,葛薇丝毫抽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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