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了,风又大,大家进屋去。”
是彭光辉的声音。
郭义谦瞥他一眼,他平淡地笑笑:“尽管你不同意,我和兰因还是结婚了。
当时年轻气盛,都没有想过要回去喊你一声爸爸。
把你心爱的女儿带走,却没能让她好好走完这一生,我心里也很后悔,但是也没用了。
这声爸爸,你不乐意听,我,……,就还是免了吧。”
郭义谦哼一声,患个癌症也还是有点好处,起码有自知之明了。
到了客厅,众人不过闲聊几句,就把客厅静悄悄地留给这对祖孙。
司芃剜了凌彦齐一眼,——你招来的,你伺候。
凌彦齐装没看见,有说有笑地陪着姑婆去了厨房。
郭义谦环顾四周,打量厅内的每样东西:“沙发没换、柜子没换,钢琴也在,其余的都换了。”
“没有东西能用那么久。”
“那画是你画的?”
司芃扭过身子仰望客厅墙上的画:“金鱼是我画的。”
“少女呢?”
“陈洁,她画得比我好。”
“一笔一画全是模仿,没你有灵气。
撤下来吧。”
司芃垂下眼帘:“算了,看习惯了。”
“证件有没有去办?”
“今早去了领事馆,加急办,也要一个星期。”
“办好后,先和我一起回新加坡,这边有什么事,交给宗鸣和阿德去办。”
司芃低头,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郭义谦再问:“惹下这么多事,还不想学乖点?”
“我没这么想。”
“你那男朋友,不是,现在算老公了,怕你没面子回新加坡,天还没亮就跑去我家,趴我床前,求着要我回来接你。”
想起凌彦齐那副又乖又怂的样子,司芃绷不住这张冷淡的脸,咳嗽两声,才没笑场。
“多事。”
“只要心里想着的是你的事,我不嫌他多事。
你是不是担心跟我回了新加坡,就要和他两地分居?”
司芃倒是想了想,很诚实地点头。
不想要凌彦齐那么辛苦,她不得不答应回新加坡。
众人也都和她说,等回到那边就好了,仿佛那边有无穷无尽的好日子在等着她。
怎么可能?要是好日子,阿婆和妈妈为何离开后再也不回去?
综合过往事情和阿婆妈妈的寥寥数语,司芃拼凑出来的郭义谦,是一个强硬专横的封建家长形象,他会比卢思薇还看不惯她的一言一行,又怎会喜欢她?
但是现实是,他坐着轮椅,带着医生和护士,不辞辛苦跑来看她这个小辈。
第一次见面,他没有训斥,而是用一种和蔼轻松的语气和她说话。
有点像阿婆,慈祥的、宠溺的,又不像阿婆,他很强大。
她闯下的“祸”
,在卢思薇那儿要被大骂一通的行为,在他这儿不过是“乖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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