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他倦意融融的侧脸,炭笔疾飞,速写本子上的人像逐渐清晰。
他眉心一紧,却又泰然将车子发动起来。
她说:“你送我去地铁站好了。”
男人浅笑:“连利用下男人都不会啊,这算善良,还是算蠢?”
她微微一怔。
“你住什么区?什么路?我没事。”
男人自嘲地笑笑。
她继续用圆眼睛望着他。
“不说就扔下你。
“他继续目视着前方。
“虹口区,金宇路。”
她说。
“知道了。
“他缓缓将车内的音乐打开。
一阵诡异而绮丽的音乐便将整个车厢包围起来,印度歌者声线高亢。
汽车驶入高架桥,音乐像在阿拉丁神灯中幽幽走出的舞者,带着两人在金光的佛塔下起舞,又像是带领两人在泰姬陵的水边做梦,梦中,身着纱丽的女巫使下永不解咒的蛊惑。
起舞,垂死中最后的绚丽舞蹈那般。
旋转,面部飞了金泥的菩萨在云端。
转圈,像是在大象的背上忐忑而疯狂地舞蹈着……
“为什么喜欢这样的歌呀?”
她忍不透过反光镜望他一眼。
“不好听么?”
他回答。
“你不会……把自己当成沙贾汗国王的的泰姬了吧。”
她笑道。
他轻笑:“看《猩球崛起》的时候,是把自己当猩猩的吗?”
她边画边乐。
他偶尔扫一眼画页,一双黑瞳就沉甸甸的,眼里迷迷蒙蒙,修长的俊眉也拢了起来,像是他乡遇故知,又像是逢了初恋的情人,连唇角亦顿挫下抑,上扬。
“画得怎么样,想表扬我?”
阮馨嘻嘻笑道。”
“画成这样,你的老师没打你手心吗?”
他收起视线,直视前方,问:“金鱼路到了,怎样游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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