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笑道:“人皆有心,终究会遇上伤心事的。”
阿念仍是不解,“可你是姐姐啊,我一贯觉得你的心坚若磐石。”
小夭摸了摸她的头,“人心都是肉做的,我也不外如是。”
她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阿念不懂,玱玹却听懂了。
玱玹道:“你何必要强颜欢笑,这里不过你我兄妹三人,要哭便哭出来。”
小夭却是摇头,“我并非强颜欢笑,只是习惯了,哭不出来罢了。”
习惯了抛弃,习惯了背叛,习惯了独自舔舐。
何必要哭呢?
哭又能改变什么?
不过是徒增他人伤感罢了。
尤其是在亲人面前。
“我没事,”
小夭用手推着玱玹,“你带阿念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玱玹摇着头拿她没有办法。
可她不告诉阿念,也不跟玱玹说,有一人她却始终隐瞒不了。
窗外停了的雪又纷纷扬扬下了起来,小夭看着窗外,有一瞬甚至觉得,是他来了。
可她实在是太累了,累得只想睡觉。
窗外的雪一直下着,直到天明才突然停了。
太阳又从海面升起来了。
小夭醒来时,玱玹正坐在她床边,见她睁开眼睛,急忙上前问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小夭支起身子,摇了摇头。
苗圃端来粥汤,玱玹接过玉碗抬手便要喂她,小夭笑道:“哪里就虚弱到这种地步了?”
她说着,欲从玱玹手里接过玉碗,自己来喝。
却被玱玹避过,“你自己的身体不爱护,我却不能当作没有看见。”
他说着,便对着盛了粥汤的玉勺轻呼了两下,递了过来。
小夭无奈笑着,迎了上去,将玉勺中的粥一口喝下。
“也难怪阿念舍不下你,”
小夭道:“我若日日被你这般照顾,也定然是不舍得离开你的。”
她虽无意,但听在玱玹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思绪。
玱玹的表情垮了下来,满是后悔和遗憾。
“我若能早一些去接你,你也不至流落在外。
现在也定跟阿念一般,无忧无虑。”
小夭闻言顿觉懊恼,她一时心头松懈,又惹玱玹伤怀了。
她急忙抓住玱玹抬着的手,“哥哥,这世上事情天注定,你我各自的一番经历,不过是让我们成长罢了,你不必自责。”
玱玹看着小夭,她虽仍是少女模样,但内心却已历经沧桑,连说出的话,都比一般人要更有道理一些。
他堂堂王子,整日在尔虞我诈中存活,却也不对她的话信服。
玱玹放下玉碗,握住她的手,“你总是如此懂事,叫我如何是好?”
小夭却只是摇头,“你我都知道,现在的你,刀尖舔血,如履薄冰,若我还要叫你日日挂心,事事担忧,又怎么能陪你走到最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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