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开口,却只吐出这么一句乖巧的告别来,没有对顾静那句对她的评价作出任何回应。
路紫怡在她挂断电话的一瞬间凑过来,声音兴奋,“怎么样,是不是同意了?”
余炽的眼神飘忽着找不到落点,她微微点了点头,路紫怡便一下子跳起来,抓着她的胳膊拉着她往四楼走,“你跟你妈讲话好客气啊,不过真开心你能和我们一起出来玩,到时候我们一定要一起去拍大头贴,还要唱歌……”
她喋喋不休地计划着即将到来的出游,余炽却神游天外似的一句都没听进去,她感觉那根自己没找到的牵引线好像已经随着初秋的凉风飘走了,连带着她整个人好像都变得奇怪起来。
像断了条的手表。
路紫怡还在自顾自地说着,余炽突然停下来拽住她,“我有点不舒服,你先上吧紫怡,我去一趟医务室。”
“你怎么了,”
路紫怡一下子收了笑,在余炽难看的脸色里也慌了,“很难受吗,要不要我陪你去啊?”
“没事,”
余炽艰难地冲她笑笑,“就是一点胃痛,”
她搬出自己肠胃炎的老毛病,“我还指望你回去帮我跟老张请个假呢,我去医务室的话肯定是要迟到一会儿的,还得麻烦你一会儿帮我播一下英语听力。”
路紫怡盯着她的眼睛再三确认,“你自己真的没问题吗?”
余炽抽出手来捏捏她的肩膀,“真的没事,你别忘了帮我请假和播听力就行。”
她的神色不似作伪,路紫怡稍微松了口气,跟余炽道别之后还一步三回头,“那你一会儿真的很难受的话就用医务室的座机给老张打电话!”
余炽冲她点点头摆摆手。
等路紫怡消失在视线里,余炽站在楼梯上转过身。
她逆着人流往一楼走,绕到国际部人迹罕至的那个楼梯口,又一言不地上了五楼。
五楼楼梯口的大门紧闭着。
余炽又往上走了两步,一直走到教学楼天台同样紧闭的铁门前。
她脱离般靠着墙坐到楼梯上,把脑袋沉沉地抵住自己的膝盖。
突如其来的反胃感令她浑身不适。
良久,余炽向左侧扭头,瞥见楼扶手的一截栏杆上外翻出一小块铁皮。
她似是好奇地往左挪到那截栏杆边上,盯着那一小块铁皮看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伸出左手。
外翻的铁皮边缘还留着尖,一下子划破她的食指。
血珠顺着她的指尖一下子滑到指缝,余炽却浑然未觉似的,再次用食指抵住那个尖角。
铁锈味和痛感同时传来。
余炽觉得大脑畅快地清明起来,终于收回手,从校服口袋里掏出纸巾,擦掉了已经流到手心的血。
她神色平静地起身,回到四楼,去洗手间开了水龙头,任清凉的自来水哗啦啦地将她指尖残留的红色都冲刷干净,但伤口有点深,她刚把手指从水龙头底下收回来,便又撒欢似的渗出新鲜的血。
她终于没忍住,小声地骂了句脏话。
走廊上隐隐约约地传来英语听力的声音,余炽粗暴地用卫生纸绕着食指缠了两圈,等纸巾松松垮垮地遮住伤口,才恢复正常的表情,径直回了教室。
路紫怡打开多媒体,点开文件夹里排好的听力音频。
舒缓的前奏一下子响起来,周容温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余炽还空着的座位,听见胡高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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