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张无病茫然。
“天色这么黑,去村民家留宿一夜吧。”
昏暗之中,张无病听到那边的人影笑着说“很快就到。”
只是那声音,冷得张无病一哆嗦,有点害怕。
不等绞尽脑汁的张无病想明白,车子就已经穿过田野,驶入了村子。
透过被雨幕模糊了的车窗,张无病隐隐约约能到田里闪过几道红色,像是红色的布条在招展,不由有些奇怪是野狼峰这边的习俗吗把红布系在田里这种
“到了,下车吧。”
燕时洵打开了车门,粗暴的拽起张无病的手臂,拎着他就往车下走。
张无病一时来不及反应,脑袋直接磕在了旁边的车壁上,疼得他眼睛里都泛起了泪花“诶诶燕哥你这是怎么了,疼啊。”
莫名的,他并不想下车,即便拽着他的是自己极为信任依赖的燕时洵。
但当张无病仓皇回头的时候,却发现嘉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他的身后,无声无息的直直着他。
见他挣扎甚至伸手抓住了旁边的车杆不愿下车,那嘉宾笑了“张无病,总不能睡在车里吧。”
其他嘉宾也附和“张无病,冷。”
“张无病,下去吧,我们都等着你呢。”
“张无病”
高高低低的声音重叠到一处,像是空洞的回响。
张无病虽然本能的觉得哪里不对,但还是被嘉宾们和燕时洵的话说得动摇了。
确实,他是导演,要照顾着所有嘉宾才对,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害怕就让所有嘉宾睡在车里,而且现在已经是所有嘉宾都表达了不满,他不能那么自私。
这样想着,张无病松开了抓着车杆的手,立刻就被燕时洵力道极大极粗鲁的拽着,踉跄着跌跌撞撞从台阶上走了下来,下了车。
不知是张无病眼花,还是角度带来的错觉,他竟然觉得在他脚落在地面上的那一瞬间,所有静静站在车上的嘉宾都像是影影绰绰的鬼影,他们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在笑。
张无病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抖,赶快伸出手想去揉眼睛,怕是自己眼花了。
但下一刻,他就觉得自己被燕时洵拽着手臂拎起来站好,推搡着将他推向前面。
小路的尽头,一间村舍的大门“吱嘎”
一声打开,里面的寒气混合着昏暗的灯光一齐涌出来,扑了张无病一脸。
从房门里走出来的人,笑得僵硬而充满死气“是要留宿的客人啊,请进,请进。”
“我们村已经很久没见过陌生人了,就喜欢你这样的人。”
说到最后的音节时,村民的语调含混,如果细细分别,竟然听上去像是他在说的,是“生人”
。
张无病被推搡到了房门前,踉跄了几下才勉强站好。
然后,就在他抬起头的时候,透过房门和村民的缝隙,他到了房屋里的桌子上,正摆放着一张黑白遗像。
遗像上的年轻人似乎察觉到了张无病的视线,他动了动眼睛,缓缓转而向张无病,咧开了一个贪婪的笑容。
张无病倒吸了一口气,头皮发麻。
“燕哥燕哥有鬼啊啊啊啊”
可是这一次,站在张无病身后的“燕时洵”
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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