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兰想到还在床上的温凝,“嗯”
了一声,朝顾飞行了个礼,匆匆走了。
顾飞说的其实是实话,他们世子本就不喜人亲近,到慈恩寺来都只带了他一个,大夫过来看过身上的伤,开了些药便让人下山了。
他关上院子门,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与世子说一说。
毕竟世子与这温家姑娘之间,他都有些看不明白了。
裴宥用过药,也已经躺下,但他睡眠向来浅,稍微的声响便醒过来。
刚刚菱兰敲门时他已经睁开眼,听见外面细细簌簌的女子声,再听见顾飞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方一停,他便问:“何事?”
膙
顾飞在门外道:“世子,刚刚温家的丫鬟来,说温家姑娘夜半高热,想请咱们的大夫,但是何大夫早早下山了。
您看……要不我现在骑马下山去将他请上来?”
顾飞听着屋子里安静片刻,然后道:“你是温府的侍卫?”
顾飞:“……”
又错了……他不该来回禀的……
“属下冒昧!
属下告退……”
顾飞一头汗,“世子好生歇息。”
顾飞退下,裴宥也就闭上眼。
他与温凝已然两清,她生病,自可去请大夫,与他并无干系。
膙
到底是冬季,这日又有些变天,这间院子在崖边,外头北风的呼啦呼啦,摧枯拉朽一般。
裴宥同样昨夜不曾休息好,本该困倦,可耳边风声不断,闭上眼,一时是昨夜醒来时,放在身侧的两个湿润的手帕,一时是温凝靠在山壁上,在火堆边蜷缩着睡着的模样。
那帕子,想必是温凝替他降温用的。
他在迷糊的梦境中感觉到额间有两股沁凉交替。
她的腿肿胀成那副模样,也不知如何去外面找到的水源。
他的身下垫着她的狐裘,否则她也不至于靠着山壁浅睡一觉,回来就发了热。
她成日抱着个汤婆子,想来是畏寒。
这山上又尤为阴冷,病起来可大可小。
裴宥一只手抚上额头。
膙
若真有前世,他那前世,大抵是欠了温凝的。
他认命地睁开眼,唤道:“徒白。”
徒白从梁上翻身而下:“公子。”
“去山下找个大夫上来,去看看温家那姑娘。”
徒白愣了一下。
“隐去我的名义。”
徒白:“……是。”
膙
菱兰给温凝擦身降温,可她的体温仍旧攀升,不止是额头,全身都烫得不像话,嘴里也难受得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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