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小就算了,关键是床上还散着难闻的气味,折磨得林隐无法入睡。
而睡在床头的小树小草睡了一下午也睡不着了,他们见林隐许久不动,以为林隐睡着了,说起悄悄话来。
“哥哥,你说舅舅会把我们卖到哪儿去?”
小草声音虽小,可却藏不住她内心的恐慌。
她怕自己会被卖到张员外家,被张员外家活活打死。
“不管舅舅把我们卖到哪儿,哥哥都会保护你的。”
小树抱着自己的妹妹,温声安慰。
既然母亲临死前让他保护好妹妹,就算拼了他的命,他也要保护好妹妹。
“可我怕被舅舅卖到张员外家。”
小草真的很恐惧死亡,所以她真的很害怕自己被卖到张员外家。
因为她曾经亲眼看到娘亲痛苦挣扎着落气,给她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所以她十分惧怕死亡。
林隐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
若是自己劝,两个对他保持警惕之心的孩子肯定不信,所以,还是别浪费口水了,等他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他有能力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一晚上,林隐几乎都没睡。
不仅床小,还一直有股难闻的味道在鼻尖萦绕,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噬着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令他倍感窒息。
眼见天色微亮,实在睡不着的他把两个熟睡的孩子喊醒,在两个孩子一脸困意下,他把床上的床单被子全部收起来,抱出房间。
两个孩子见林隐把床单被子全部拆了,瞌睡瞬间醒了,连忙跟在林隐身后,走出房间。
林隐抱着被子,丢进放在墙根下的木盆里,然后端着木盆去到院子角落的石缸旁。
他把石缸上方的竹槽放到木盆里,一直缓缓而流的山泉水流入木盆里。
两个孩子见林隐一大早起来洗被子,一脸的不明所以。
在他们的印象里,舅舅就是一个大懒汉,每天不是在东家遛弯儿,就是在西家遛弯,要么就是在村头的柱子叔家赌骰子。
何曾见过林隐一大早上起来,自己动手洗床单被褥的?
别说床单被褥,就他自己穿的衣服都是他们两个帮忙洗的。
要不是这床单被褥太大,他们两个细胳膊细腿拧不动,说不定这床单被褥也是他们两个洗。
林隐无视站在屋檐下不知道该干嘛的小草、小树,他直接脱掉鞋子,踩进木盆里,用脚踩着洗。
冰凉刺骨的冷意从脚底钻入四肢百骸,冻得他打了一个寒颤。
“我靠,这鬼天气真够冷的。”
他不爽地吐槽着,脚用力地踩着床单被褥,泄心里的不爽。
若不是启动资金不足,他直接买新床单新被褥了。
等他把床单被褥洗好,太阳已经完全从天际露了出来,冻了一早上的他感受着晒在身上暖洋洋的阳光,只觉浑身寒气驱散不少。
他把床单被褥晾在院坝角落的竹竿上,这才思考今早的早饭。
没粮食了,压根就没早饭吃。
他揉揉有些乱的头,决定还是先用铜板去村里购买几十斤粮食,先应应急。
这么想的他,进到房间,从床底拿出陶罐,当着两个孩子的面,从里面拿出十五个铜钱,先去买一斗米应应急先。
两个孩子虽然知道林隐的钱在哪里,但被打怕的二人可没有半点非分之想,他们望着又拿着钱准备出门的林隐,想阻止又不敢阻止的怯弱模样。
他们知道,林隐肯定又是拿着钱去村头的柱子叔家赌骰子去了。
林隐不知两个孩子的想法,他把破旧的木门关上,一手牵起一个孩子,笑着说道:“走,我们去村里问问,看谁家有多余的粮食,让他们卖点给我们,先把早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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