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见邵玹敛了色目微冷,便匆匆唤了一声也不敢再妄言。
邵玹起身走出地牢前倒是多说了一句“把簪子洗干净”
,但也未说要将这簪子送往向处,又如何处置。
福宁着那还沾着肉沫血迹的簪子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只能求助于申长风。
申长风挠了挠脑袋说道:“这是那温小姐的,今儿主子从龙泉寺回来遇刺,有几个刺客跑了。
抄小路时碰到了温小姐的马车便想要灭口,还好我们几个及时赶到了……”
福宁听了这番话,笑容陡然收了起来:“这是有预谋的还是巧合?”
“应当是巧合。”
申长风说道,刺客那番做派,绝不是演戏。
若是他们今天没跟上那匹刺客,只怕那温小姐今日就香消玉殒了。
福宁听了这话心才定了几分。
婚事再大,那还是比不过王爷的安危。
福宁还不忘叮嘱道:“把文信候府也盯紧些,尤其是这位温小姐。”
申长风摸了摸鼻子,讪讪地点了点头——今日他可是知道了好了不得一件事,主子竟还有个未婚妻?
——
暖洋的日光透过绢纱将暖阁内照得敞亮,铜镜妆台前,温归姝素手轻抬正不紧不慢地描着眉。
只见那铜镜上映出的美人柔而不媚,娇而不厉,一双圆而大的杏仁眼漾着秋水玉泽,朱粉未深入,白雪凝琼貌。
浅色眉黛轻描慢画,一对柳眉淡薄如烟,樱桃般的珠唇未染口脂,白而少血色,倒是衬得她整个人愈发脆弱易碎。
一如那佛神堂上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玉尊瓷像,安静而乖顺。
白掺淡紫的里裙绣着舒卷云纹、外罩一条玉色烟萝银丝轻衫,柔顺乌亮的缎发用一支镂空银簪挽起,簪尾坠着点点紫玉流苏,简约幽雅,不过分张扬也不失体面。
但若是细瞧,这衣裙的绸料光滑细腻如鸦羽,针脚绣纹秀整精巧,皆是不俗的上品。
待温归姝妆梳完毕,李氏派的嬷嬷已等在了玉笙院门口。
温归姝带着丹春跟着老嬷嬷走了约莫小半刻钟,到了玉棠院的正厅,文信候府一众人也早在此到齐。
老文信候与老夫人皆已病逝,三房分家,二房人丁稀薄,于是满堂皆是大房一脉。
李氏与温归明位于堂厅右侧,温归明脸色不佳,整个人快恹的,唯有在瞧见温归姝时双眼才多了些神采。
胡姨娘与温归岚位于左侧,此外还有两位陌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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