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觅昏昏沉沉,最后在房内已然大亮时终于没忍住昏睡了过去。
而等她彻底闭上眼时,段般若却动了。
她眼眸狭长,像是北原高山之顶,天际最狭长的一道黑线,藏着世上最凛冽的风雪。
她松开阮觅,垂眸着无知无觉的人。
胸前雪白的里衣再次沾染到了血渍,不过这一回,段般若很清楚地知道那是别人的血。
向来被人惧怕,不敢直视的眼在这一刻柔了些许。
她慢慢起身,走了出去。
阮觅知道自己睡着了,但人就算在睡着的时候,也能记起身边的事情,比如一件很重要却没有完成的事情,抑或是生命危险。
阮觅猝然睁开眼,心跳都停了一下。
她警惕环顾一圈,发现段般若已经走了,自己也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哪哪儿都着很健全。
人一放松下来,方才强压下去的疲惫就忍不住涌上。
阮觅的眼皮实在没办法打开,一点一点阖上,又睡着了。
只是没到一会儿的功夫,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阮觅眉头皱了皱,翻了个身继续睡。
但敲门声没有停止,还是契而不舍地敲三下停一会儿,连续不断,阮觅终于睡不下去了。
她睁开眼,着床顶陌生的帷帐。
不由的思考起了世间最经典的三个问题。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嘛
她一脸空白。
门外的仆人终于忍不住出声轻喊道“阮姑娘可醒了殿下在等您用早膳呢。
奴婢进来伺候您梳洗罢”
阮觅
还能怎么办呢坚强微笑地活下去啊。
她瘫在床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宛如一条离开大海缺水已久的鱼。
“进来吧。”
社畜人,社畜魂,社畜熬出头就是人上人。
阮觅满脸虚弱,拖着一副被掏空的身体慢腾腾挪到公主府六味居时,眼睛都还没有彻底睁开,就被里面绚烂夺目的颜色刺得眼睛闭得更紧了。
她不得不将眼睛眯成一条缝,从那条缝隙里才清楚六味居里的人。
段般若倒是好好坐在那儿,没什么异常。
只是她左右居然站着五六排十五岁到二十岁左右的男女,燕瘦环肥,无一不是好颜色。
将这本还算宽敞的六味居挤得连空气都稀缺了。
阮觅缓了一会儿,才从这几乎化作实光的美色里恢复了平静表情。
想了想昨晚段般若那经不起刺激的神经模样,阮觅试探着随便找了个地方站,刚走过去,就听到段般若懒声道“过来。”
她脸色苍白,声音里带着浅浅的笑,好像昨晚发生的所有事情不过是阮觅做的一场梦。
段般若经历多了没有睡眠的日子,身体上的疲惫往往在她的忍受范围之内,久而久之也习惯了。
于是,即使昨夜一宿没睡,她仍然能坐在这儿,面色如常,甚至不觉得一个人整晚不睡会出什么问题。
可是她习惯没有睡眠的日子,却忘记阮觅是个作息正常的人。
在用早膳的时候没到人,便理所当然地让婢女去把人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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