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很高兴,语气里都带着不易察觉的轻松。
陈春才注意到谈玉琢连头发都卷过了,浓密微卷的长发垂在肩头,一些特定的性症被包裹在长过膝的黑色大衣里,轻易地掩盖抹去,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雌雄莫辨的美感。
谈玉琢打开抽屉,低头摆弄自己的首饰,陈春在他身后打手语问:“你要出门吗?”
“是啊。”
谈玉琢挑了一块手表,一边扣腕带一边转回头,“今天周五,妙妙刚好放学啊,我们去接她。”
陈春摆摆手没有同意,“她已经学会自己回家了。”
谈玉琢几次扣不进腕带,闻言拧起眉,“妙妙才多小啊,你就让她自己回家,出意外了怎么办。”
“学校离家很近,而且有时候邻居会顺路接她一起回去。”
陈春解释,“我工作,没有那么多时间陪她。”
谈玉琢抿唇歪了歪,不大乐意陈春的回答。
谈雪从小就溺爱他,中学时候都还舍不得他住校,天天风雨无阻地开车跨两个区来接他,哪天要是来晚了,谈玉琢还要偷偷生闷气,相比较而言,陈妙妙小朋友的独立自主能力叫他望尘莫及。
他依旧是那句话:“妙妙还小啊,是小朋友,需要妈妈呢。”
陈春手局促地在围裙上抹了两下,谈玉琢看着她,突然兴致高昂起来。
陈春无比了解他,直觉他要提出什么自己不能接受的点子,人还没说话,她的头就摇成了拨浪鼓。
果然,谈玉琢提议:“我在附近租间房,把妙妙接过来吧,平时上学就叫司机接送。”
谈玉琢觉得自己的点子非常好,无视了陈春的拒绝,自顾自地说:“这样你以后下班就有时间陪她了,我也方便去看她。”
陈春不能说话,打手语的速度快不过谈玉琢说话的速度,急得走上前在他的背上轻轻锤了两下。
“怎么了?”
谈玉琢被锤懵了,没有觉得自己完美的计划有任何的不合适之处,甚至迫不及待地想和陈妙妙分享这个好消息。
“太麻烦了,不要。”
陈春断然拒绝。
谈玉琢以为她在担心钱,拉高袖子,转了转手腕,让陈春看清手表上的标志,“我现在不缺钱,你看,劳力士呢,我偷偷卖一块都够给你们买套房了,我怕你不接受,都只说租了。”
陈春很多意思都无法通过手语传达出来,只能用眼睛静静看着谈玉琢,握住他的手搓了搓,表示理解他的心意,但是不接受他的帮助。
谈玉琢渐渐冷静下来,想到了更多,轻而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怕妙妙再撞见……”
陈春茫然地思索,谈玉琢看她没有反应,以为她真的在顾虑这个,小声说:“梁颂年和周时不一样,他脾气没有那么差,妙妙就算跟在我们身边也会很安全。”
陈春才想起他说的是哪件事。
并不算愉快的记忆,她实际上快把这件事忘记了,不刻意提醒根本想不起来。
陈妙妙当时正是不怎么记事的年纪,虽然那时被吓到了但可能也早就忘记了。
她刚到周家的时候,没有人教她规矩,为了方便照顾年幼的女儿,她贸然向周时请求,能否偶尔将女儿接到身边来,就让她待在保姆房里,不会四处乱走。
周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她,反而看了她好久,眼神很奇怪,陈春形容不出来,若要硬说,那就是感觉到轻蔑的冒犯和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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