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图书馆强烈的冷空气让人汗毛直立。
不巧她忘了带外套出来,只能无限地续热水,一个小时上了两回厕所了。
还有更糟糕,裴元的故事比热水更有尿点,她兴致勃勃地端着纸杯,露出夸张的表情。
“他不想你再自杀,或者再找别人来杀你,看起来他还是挺喜欢你的,至少不讨厌你。”
裴元臊地挠头发:“他说完那句话,我就完了,彻底不行了。”
“你不借着这个机会表白可惜了。”
“算啦,现在也够了,他喜欢我,虽然不是那种喜欢,但是能得到他的喜欢已经难得。”
“但是他走了之后你怎么办?回叔叔家吗?”
裴元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程先生说他愿意资助我上完大学,只要我能考上大学。
他们公司本来有资助贫困生的慈善项目,高中前我可以先住在程家,上高中就去寄宿。”
“这个接盘我给满分。”
“丹拓一句话,我得把后面五六十年都考虑起来。”
“youpy,youpay。”
“没听过。”
“汉尼拔。
程彦后天出殡,报纸上说,程家的人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现在局面很动荡,股价也不好,你住在他们家会不会有危险?”
“和我没有关系,我住在程西的私宅。”
“他们家大吗?漂亮吗?”
“还行,不错。
你等着,我总有一天说个你不懂的台词。”
阮爱的担心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裴元这样下去要出事,她想。
裴元不把危险当危险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好失去,但阮爱隐隐感到害怕,裴元已经脱离了正常人的生活轨迹,他实际上生活在一个血腥暴力、暗潮汹涌的环境里,而不健康的环境带来的肯定是不健康的人格,裴元现在不觉得,以后他会不会后悔呢?
这个傻小子也许会单纯地把它归结为初恋失败的后遗症。
他杀了我的孩子,我也杀了他的孩子
程彦出殡的规模很低调,不像他父亲去世时全城瞩目。
即使这样葬礼还是出了个小意外,棺材店给程彦打了一口木棺,用的是好木头,但是做底板的时候木料不够,底板做得很薄。
运送遗体的路程颠簸,把底板磨坏了,四角缺损,棺材放不平。
程老太太看着那口破棺当场晕了过去,程西主持大局,让人临时拿石头报纸把四个角勉强垫了起来,并且在殡仪馆门口立了个巨大的告示牌——“棺材不稳,请勿触碰。”
所有人都知道程彦的棺材破了。
程西指天划地地说要把棺材店告破产,他决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哥哥。
当天程家发了律师函,棺材店老板立刻登门道歉,谈了半天官司又不打了。
闹剧结束后,程西把母亲送回医院。
他的车子被动了手脚,刹车失灵,三条命差点赔进去。
司机是个机灵的老手,车子缓慢降速停在了路边,程老太太和程西无恙,司机受轻伤。
警察在现场取证后迅速反应,抓了程家的一名高管,年轻有为,前途无量,还是程西把他提拔起来的,没人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弄死自己的老板。
同日,程西宣布暂时兼任公司董事长和总经理。
“今天有人从25楼跳下来差点把我砸死。
我前脚刚进门,他贴着后脚跟摔下来,要不是有个保安在旁边,我现在就是一张肉饼!
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死得难看他们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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