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日后一定会对课文勤勉温习!
好好练习剑术骑射!
定不会教丞相失望的!
——”
*
温允单手掀开那绣着金蕉叶的帷屏,委身进了房中,只见眼前蓦地闪过一团赤茸茸的身影。
他不禁挑了挑眉,看向了太师椅上的张鄜:“它今儿这是怎么了?”
只见那胖猫儿不知中了什么邪似的,一整晚都傻乎乎地咧着个嘴,一会儿蹦到桌上,一会儿又窜到床底下,一会儿手舞足蹈地挥着两只胖爪,一会儿躲在廊柱后头对着帘子呵呵傻笑,真不知遇上了何等乐事。
“自我回府后便是这样了。”
张鄜抚了抚那毛茸茸的大脑袋,拂起宽袖,给温允沏了一壶茶:“你今日前来,可是桂州匪寇一案有了进展?”
温允笑道:“大人真是料事如神,我还未开口便已然被你知晓了。”
“是沈长风那厮从圻、桂两州寄来的信到了,因之前京畿水患的缘故,被驿站足足积压了十余封。”
“这两个月,桂州可实是发生了不少事——”
时间回到两个月前,四月的江左正逢汛期,一场连月的暴雨淹没了许多村庄与农田,于是大量的流民开始向圻、桂两州逃亡,不久之后,桂州便爆发了大量匪寇潮,朝廷派沈长风率神机营前去灾地镇压流寇。
沈将军归京后,又受了张鄜之命,前往桂州暗中监视桂州太守乔泰,便有了接下来的一系列风波:
“沈长风先前与乔泰一同去剿匪时,便觉得那太守不对劲,那姓乔的不仅对那些黑灯瞎火的山道轻车熟路,更是趁沈长风不注意私自烧毁寨中赃物——”
温允接着道:“还好大人您让曾祥和老李暗中盯着,这乔泰以为朝廷派来监视他的人走了,便自以为万世太平了,一个当地的父母官终日懈于政事,反而流连于花酒巷丛之中,这不,一不留神就露出了马脚。”
一旁的钟淳顺着衣角悄悄爬到了张鄜的膝上,也开始聚精会神地听了起来。
“那乔泰常去的风月地儿叫揽花楼,曾祥扮成客人暗中去了几次,最后从里头一个端茶送水的小二口中听到了一个足以让乔泰人首落地的惊天秘密——”
胖猫儿被吊起了胃口,不由敛声屏气起来,张鄜却依然是那副不动声色的模样,问道:“噢?是何等惊天秘密?”
温允看着胖猫儿那溜圆的黑眼睛与期待的神情,忍住了想摸其脑门的冲动,咳了咳:
“那便是——桂州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多猖獗的匪寇,沈长风当日去剿的那些‘匪’,其实都是那乔太守找来的当地农民,给朝廷来的人演了一出障眼法!”
“先前朝廷给桂州拨的那八十万两赈灾银都被这乔泰私自挪用了,流民们走投无路,便只得揭竿为旗,斩木为兵地做起了土匪。
这乔泰眼看着朝廷要派人来镇压,忙自导自演了这一出‘闹匪寇’的好戏,好把朝廷拨来的军饷当作赈灾粮分发下去——”
钟淳听到这,不由皱起了眉:
这乔太守好黑的一颗心,竟然连灾民百姓的救命钱粮也贪!
张鄜听完反应却依然平静:“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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