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嫫嫫有些哭笑不得,“娘娘无需……”
“无需有需不用你来教我。”
“是,遵旨。”
年嫫嫫刚要出去便听见文秀在帘门外轻声道,“皇上来了,问娘娘是否睡下了。”
新皇登基,定国号为‘昭’,意指日月昭昭,与‘明’并无二意。
改元武兴,这一年为武兴元年。
对他的称谓也不再是少君、君上这些不论不类的叫法,朝臣下奴称皇上、陛下,后宫命妇唤官家。
“睡了。”
我回道。
他来干什么,来看看我这肚子里的宝贝疙瘩有没有被弄掉是不是?一定是的,没听见医官刚才说什么来着,‘溢血是昨日仪典上太过负累所致’,他是故意的,故意要我负重一身走那么长的路,目的就是要弄掉我的孩子!
“这么回话怕是……”
文秀迟疑道。
“就这么回!”
年嫫嫫抢在我发火之前,掀帘拉着她快步离去。
※
不消片刻药方、药材、药书便一起送来了,纤禾还将每一味药材所在的书页折起以便我翻阅。
“艾蒿,味苦,微温,无毒……”
一边照书念着一边抓起少许干碎叶放进嘴里嚼了嚼,“是有些苦……”
可是药材大多都带苦味,这东西已烘干捣碎根本看不出原样,又怎知它真的是艾蒿,“理气血,逐寒湿,温经,止崩血,安胎止腹痛……”
青儿有些看不下去,夺过我手中的书劝道,“娘娘别耽搁了用药的时辰,这些药可以煎服。”
我冷道,“你是医官大夫?”
明知是无功徒劳,我仍是将一味味药照书核对后才让药材入罐,而后尝过端来煎药的水无异味才掺水浸泡,两刻钟以后上火煎熬。
在此后的一个时辰我寸步不离地守在药炉边,连晚膳也是盯着药罐吃完的。
可尽管如此,当药碗碰在手中时我仍是哆嗦着不敢喝进嘴里。
“娘娘……”
青儿捧起我的手帮我稳住快晃倒的药碗,“快喝吧,要不凉了得重新再煎一副。”
“青儿,我怕……”
我怕这东西一下肚我的孩子又没了。
青儿摇头,“不怕,不会,青儿以脑袋作保。”
脑袋作保,很让人信服的一句话。
闭眼仰头,一碗苦味药汁咕噜几下便喝进了肚里。
可是丢开药碗我又开始后怕起来,怕得整夜合不上眼,直到隔日天明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才放下心沉沉睡去,而后没过多久便惊咋醒来,我怕在我睡着的时候有人趁机施与毒手。
在寝房外厅熬了几日药后,我溢血的症状没了。
我以为康愈了便到花园闲游了半日,一来愉悦心情,二来舒展一下手脚,不是说有身孕的人要多走动么。
但是没想到……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又溢血了,你们说啊……”
胸有雷霆怒火我却不敢发泄,生怕伤着腹中脆弱的小东西,不断深呼吸来平息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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