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敢爱之?畏我父母。
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
岂敢爱之?畏我诸兄。
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
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
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嘿,小孩儿,那是我的风筝。”
薛真卿冲着墙里的少年喊道。
“小孩儿?小孩儿叫我吗?”
少年慢悠悠地抬起头来,春日正午的暖阳自头顶倾泻而下,那白皙清癯的面庞在阳光的照射下晕开了一层光晕,让薛真卿一时看不真切他的面容。
少年移步向薛真卿走来,“这是先秦佚名的《将仲子》吧。”
“你也读过《诗经》?”
薛真卿一手攀着墙头,一手覆于额前遮挡眼前的阳光,向少年问道。
待少年走近了些,她不禁啧啧暗叹,谁说冷宫里都是不人不鬼的主?眼前这个少年郎可真是生得好看得紧啊!
好看到让她搜肠刮肚都找不出一个贴切的词来形容。
她曾于书简之上读到过,古人形容男子之美,都是“朗朗如日月之入怀,岩岩若孤松之独立”
……可是,到了这个少年身上,脑中便全无妙语连珠、书上的万般辞藻也尽失颜色。
日月也好,孤松也罢,都是借物喻人,都有个俗世间的具象,而薛真卿眼前的这个少年,岂是红尘间的俗物可以比拟的?她还来不及感受少年的魅力就迎面受到了一场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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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受,就好像是女娲娘娘跋涉了千年风雪踽踽独行,终于在昆仑脚下和田之中寻得一块温润美玉,又幸而捉到天地间一丝灵光,雕琢了七天七夜,寒暑不知宵衣旰食,大功告成之时蓦然回来路似梦,再定睛一看,手中雕琢出的原来是个美少年。
眼前这个美少年正是女娲的炫技之作。
少年个子很高,虽然清瘦但却挺拔,剑眉如扫春山,眸含一潭秋水,沉静透亮却也深不见底。
“天人之姿!”
须臾后,这四个字占据了薛真卿的脑海。
“嗯,我也读过《诗经》。
小时候,我娘教我的。”
少年踩在墙下的残垣上,利用高挑的身高几下攀上了墙头,他把风筝递还给薛真卿,说道:“诗里都叫你无逾我墙了,你怎么还趴在墙头?拿去吧。
小孩儿。”
薛真卿看呆了,一时竟忘了伸手去接少年递过来的风筝。
少年轻笑:“拿去吧,以后别来这里玩了,这里不是你这种天潢贵胄该来的地方。”
薛真卿缓过神来,摇摇头道:“我可不是什么天潢贵胄,我只是个太子侍读,太常府里的二小姐。”
“嚯,太子侍读?什么时候在西楚轮到女娃娃来当太子侍读的?”
少年粲然一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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