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
犹似阳春三月,檐间乳燕呢喃……
华胥合欢。
华胥,梦也。
吸入华胥香者,眼前会出现朝思暮想的梦中之人。
赵凌云看见了薛真卿;而,周沂雪的眼前人,依旧是赵凌云。
很痛,她不禁蹙眉仰脖轻轻“嘶”
了一声。
“卿儿,很疼吗?”
赵凌云拂开她额前的碎柔声问道。
她轻轻摇头,眼泪却止不住滑落了下来。
赵凌云带着餍足的笑,吻又细细密密落了下来,吻干了她脸上的每一滴泪痕。
赵凌云的笑里透着甜,她的泪里却融着苦裹着咸。
见到枕边人的泪水,赵凌云也变得缓和克制,极尽温柔。
但她还是感到一种钝痛,一种来自心上的钝痛,她知道,赵凌云今夜的疯狂和温柔都只属于另一个人。
贯穿灵魂的疼痛,她得清醒地受着……
清晨,情海潮退,华胥合欢只剩下最后一丝隐约的余韵,赵凌云逐渐恢复了脑中清明。
他看着卧榻上的狼藉一片,明白了昨夜所生的一切不是一场梦。
也明白周沂雪对他做了什么。
枕边人不是心上人,他坐起身懊恼地狠狠捶了床沿一拳。
背对着床里侧的周沂雪窸窸窣窣迅穿上亵衣,他的背上伤痕密布。
周沂雪看不见赵凌云的此刻表情,她以为,昨夜偷来的缠绵,赵凌云此刻也会残留着那么一星半点的缱绻。
她大胆伸出手轻抚他背上的伤疤,指尖刚刚触及赵凌云的背脊,他便如遭雷殛般侧身避让。
“你对孤用了迷香?”
赵凌云声音冰冷,冷过外头被踩实的积雪。
周沂雪的情绪被赵凌云冰冷的声音沁着,瞬间跌入了谷底,她索性将心一横,答道:
“对,臣妾还在剑南春里加了料。”
赵凌云一怔,并不回头,仿佛多看她一眼都会感到厌弃。
他沉声问道:
“你不怕欺君之罪?”
“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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