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是傅宛平的父亲,但君臣之礼,仍需恪守,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傅宛平道:“我过来,寻监国魏王有事商议,你们退下。”
傅友德欧阳善再次对望,不约而同皱了下眉,看了眼萧琅,终于勉强出去了。
傅宛平看着萧琅,冷冷道:“这下我可以说话了吧?”
萧琅有些无奈,摇摇头,望向她道:“太后请讲,臣恭听。”
傅宛平盯了他一眼,压低声道:“我从前便听闻,唐王在北庭时便有不臣之心。
如今桓儿年幼,恐怕他此心更盛。
你身为监国之一,对此应该有所防备了吧?”
萧琅神色如常,便似她说的是今天天气不错而已。
只淡淡道:“太后此话重了。
唐王亦是监国之一,倘有半分你所言之心,先帝又何以会委他以重任?还望太后勿要信人谗言,免得冷了臣子的忠君心肠。”
“你向来就是这样,即便有事,也从不会言讲。
从前就这样,如今愈会遮掩心事了,”
傅宛平冷笑道,“先帝不过是出于忌惮,这才委他以监国,加以安抚而已。
先帝临终前,最后见的人是你。
我虽未听到他说了什么,料想应也和桓儿有关。
他既信你,把桓儿交托给你,你便当尽心竭力保他。
我能说的,也就是这些。
但愿你能听得进去。”
萧琅道:“太后放心。
臣既监国,当履监国之责,绝不敢懈怠半分。”
傅宛平哼了声,立着不动,脸色有些难看。
“太后,时辰不早了,今日事也已毕。
倘若无事了,臣先告退。”
萧琅朝她行了臣礼后,迈步离去,待要与她平肩而过时,忽听她压低声,没头没脑道:“你和金药堂的那个董秀,到底是什么关系?”
萧琅微怔,脚步一顿,侧头望着她,见她正盯着自己,柳眉紧蹙,眸中隐隐似带不屑之色。
“他是郎中,代林大人与我瞧病,如此而已。”
萧琅收回目光,随口应了句,继续往前。
“好个如此而已。
果然是你一贯的姿态,只是你休想瞒得过我!”
傅宛平低声喝道,随即呵呵冷笑,“你当我不知道?我当年嫁你皇兄后,你便去了灵州,又这么多年未娶妻,莫非是恨我弃你在先,这才转恨至天下女子身上?我第一次见你与那个董秀说话,就觉得不对劲,如今更是荒唐,竟将他夜夜召至你的王府,明里是说替你瞧病,暗中做什么,恐怕你自己清楚。
三郎啊三郎,你再不收敛,恐怕没多久,此事就会人尽皆知,到时候……”
“太后,”
萧琅忽然打断了她的话,平静地望着她,缓缓道,“你弄错了。”
“当年你嫁我皇兄,我曾上贺表,恭祝你二人白头。
字字句句,皆出自真心。
正如你方才所言,青梅之谊,足令我缅记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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