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鞘古朴,镶着名贵宝石,有岁月的痕迹。
临下山前,先生所赠。
他从画舫上下来,决定江湖游历时,甚至想将它一并留在茂林别院。
可是赵忠殷殷地一路将它送进宫里。
长剑出鞘。
顾夕凝眸注视着雪亮的剑刃,忽而轻吐内力,悦耳的嗡声,从剑身传来,没有肃杀,精纯而温和的剑气,缓缓注在剑尖。
顾夕身子一动,从窗子轻盈跳出。
遍地白雪,没有一个脚印。
他吸一口气,腾身而起。
衣袂微扬,剑影如银练,缠绕相随。
这是他病后第一次舞剑,剑尖在雪花里轻盈抹挑,身姿仿佛雪中仙子,从天宫驾临。
舞到酣时,顾夕低啸一声,贯内力于剑尖,剑脱手而去,准确地钉在梅树上,剑柄犹在内力的作用下,翁翁颤动。
顾夕呆立在雪地里。
收势时,他竟感觉到有数道真气,在丹田里洪流汇聚,又折返出去荡涤着筋脉。
他终于明白每日的昏睡中,发生了什么。
多日来他刻意逃避,她从未当面置一词,劝过一句。
可行起事来,却雷雳风行。
是怕他抵触拒绝吧,帝王行事从来只要结果,无所谓手段。
他痛惜地闭上眼睛。
一位首尊,三位尊者……她给的霸气,他却万万受不起。
一念至此,顾夕只觉胸中气血翻滚,口中尝到了咸腥。
忽然,他锐利地看向门口。
五感全开之际他清晰地感知到,门外有人,却不是赵熙。
大门缓缓大开,一个盛装老妇,在一盏灯笼指引下,走进院中。
她身后五十步外,遥遥一片灯火,人影幢幢肃立。
“太后驾临。”
内侍长长唱报。
漫天大雪,纷纷扬扬。
太后安坐在四角亭中。
院子中央,素白的雪地里,脸色煞白的顾夕,笔直地跪着。
内侍将剑从树干上拔下来,呈在太后驾前。
顾夕抬头看了一眼,侍立在太后身侧的宫妆中年妇人喝斥他,“低头,什么规矩!”
太后垂目瞧了瞧那剑,又抬目看院中央的少年。
自她进门始见驾,跪了有一刻钟了,虽只着单衣,却身姿挺拔不见瑟缩。
周身纷扬雪花,静静飘飞,仿佛静置的画面。
倒是个沉得住气的……侍立的丽贵嫔替太后出声,“赵忠何在?上前回话。”
众太监宫侍从百福宫各处被拘到这里,跪伏在雪地中,无人吭声。
丽贵嫔放弃了找人,直接指责顾夕,“你既在宫中,却私藏凶器,可知罪!”
顾夕没理她,目光沉沉扫过围上来的几个拿着大杖子的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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