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熙摇头,“朕要听你真心话。”
顾夕抬目看她。
这还是两人相处,头一遭听赵熙以朕自称。
既是朕,便当以君臣论,顾夕心里微微叹气。
“顾夕生身父母,皆不知下落。
从小到大,师父和先生,还有宗山上的一众人,虽然宠溺,可仍抵不过我心里的那点渴望。”
顾夕颤着长睫,眼中全是泪,“此生,便是盼着父母双亲能这样教训一次,也是妄念。
顾夕曾千百次想,若能相聚一刻,便是怎样的代价,都甘心。”
赵熙怔住。
“那夜?”
顾夕回忆了下那夜的情形,微微苦涩,“太后娘娘是陛下生母,天下父母心,便都是一样的。
她是极爱重皇上才会那样介意。
所以,那日即使不是我,换做旁人,也是一样的。”
赵熙长长松下口气。
他想得真透,倒是真不用人哄劝。
跟这样的孩子谈心,她省了多少力气。
顾夕出了会神,又微微叹了口气。
赵熙微笑,这小子心里还是有些芥蒂。
久居高位,熙指之气最盛。
太后眼中只有自己的孩子,对旁人,确实过于苛责。
所谓母仪天下,她并未做到。
这与她的出身有很大关系。
她从嫔位起,一直努力向上爬,直升到贵妃,再无进境。
中间多少艰辛多少血泪,养成了这样的性子。
如今虽贵为太后,熙养之气仍是不够呀。
赵熙心里有这样的评价,却碍于身为人子,不好明说。
她拍了拍顾夕手背。
估计顾夕也看出了这一点。
不过他懂事,修养好,不会明言而已。
“母后年事已高,她一生艰辛,朕登基后,才得宽泛宽泛。
若无出大格的事,朕都会依从。
若真……朕会从旁提点。”
赵熙缓言道。
顾夕不好表态,只得垂目。
“那柄碧泉,当真那么稀罕?”
赵熙递给他个果子,想着松泛下气氛,便笑着换了话题。
顾夕想起换到自己房里的那柄碧落。
这可是个大事情。
他起身,撩衣跪下,“夕儿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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