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终于意识到,楚云绯或许远远不想表面上展现出来的那般无害。
她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柳家一家老小的性命就攥在她手里,贵妃都不一定能救得下来。
在贵妃宫里服侍几年,柳清溪最清楚贵妃的冷酷无情,舍弃棋子时连眉头都不会皱上一下。
柳清溪极力压下心里恐慌,再三权衡之后,死亡的恐惧终于压过了对贵妃的忠心。
她妥协了。
“奴婢给王爷煎的药里,有镇痛成分。”
柳清溪缓缓叩首,脸色白得像纸,“贵妃娘娘说杖伤很疼,她心疼自己的儿子,所以让奴婢偷偷在汤药里加一点镇痛用的阿芙蓉。”
阿芙蓉?
楚云绯眼神冷戾:“用多了会怎样?”
柳清溪不敢再隐瞒:“这是一种成瘾的药,多次服用之后会形成依赖性,再也离不开它。”
楚云绯转过头,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屏风隔断之后,声音平静得近乎无情:“就算等伤势痊愈了,也离不开?”
“是。”
“若停药了会如何?”
“王爷毅力强大,不会——”
楚云绯蓦地回头,眼神一厉:“我问你,如果停药了会如何?”
“会会使人暴躁,克制不住脾气,瘾性越大,痛苦越剧,发作起来时破坏力也越大。”
柳清溪声音都在颤抖,“除非继续用药安抚。”
楚云绯神色冰冷,眉眼间像是笼罩着一层冰霜:“贵妃是战王生母,她为什么这么做?”
“我奴婢身份卑微,不太清楚”
“柳清溪,说一句是说,说两句也是说。”
楚云绯声音冷漠,“我今天既然问了,你就该知道,你说多说少区别都不大。
若你与我配合,我不但可以担保你全家无事,今天你与我说的所有话,也不会泄露出去半句。”
柳清溪心头早已恐慌至极,听到这句话,只能尽可能地把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奴婢之前偶然间听过几句,贵妃贵妃娘娘想让战王辅佐宸王争储,但战王常年待在边关,对朝中之事没有兴趣,不想顺着贵妃娘娘,所以贵妃娘娘才想出了这个方法。”
说到最后,她明显已经惧到了极点,拼命想撇清责任:“奴奴婢只是奉命行事,求王妃饶恕奴婢,求王妃恕罪!”
“你方才说,无忧可以使人暴躁加剧。”
楚云绯声音沉冷,“容苍带兵多年,早已养成了沉稳不惊的性情,轻易不可能情绪失控,更不可能无缘无故暴躁,仅这点药就能让他无法控制自己?”
柳清溪摇头:“奴婢不知,贵妃娘娘怎么说,奴婢怎么听,平日不敢多问一句,就算有疑问也只能憋在心里,求王妃明察,奴婢该说的都说了,没有一丝隐瞒。”
“我相信你,只是”
楚云绯皱眉,像是不解,“宸王和战王都是贵妃亲生儿子,贵妃娘娘为何会如此区别对待?”
柳清溪颤声道:“贵妃娘娘的事情,奴婢不敢探听太多。”
“你父亲进太医院多少年了?”
“二二十余年。”
楚云绯眸心微深,沉默良久,淡道:“晚间掐好时间回宫,见了贵妃娘娘,知道该如何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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