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然而――
金光御手中撑剑,努力站起。
他与自己体内的蛊虫相抗,他视线模糊,可是他想着宋凝思,想着他还未曾知道的孩子名字。
宋凝思说让他去找她,她不再想逃了。
一切都好起来了、一切都有了希望
“他在这里”
后方巷口,卫士们到了青年趔趄的身形,他们追上来。
金光御哪里敌得过,被人几刀放倒。
卫士们生疑,不信金光御这般容易倒下,他们怕有诈,刀剑再次砍向已经倒地的青年。
金光御体内的蛊虫彻底炸开。
身上乱七八糟的被补上的伤口,开始汩汩流血。
他知道自己再也站不起来,再也活不成了。
他一生绝处逢生,却终是逢不过命运。
他颤巍巍地捂紧自己的心口,从怀里掏出一只属于女郎的耳坠。
刀剑劈身,他躺在血泊中,鲜血模糊的手,紧紧握住这只耳坠,放到自己眼皮下,好让他视线已经浑浊的眼睛,还能到――
秋千一般清薄翠绿的耳坠。
将他带回那一年。
他藏在森郁树间,低头到那荡着秋千的少女。
阳光落在她身上,一重光如一重水。
波光粼粼,光影明灭,她发出咯咯笑声,无忧无虑地停留在了那一年。
金光御闭上了眼。
狭窄的巷中无人居住的破寺中,宋凝思颤颤地将幼子抱入一空了的水桶中。
她告诫幼子躲好,她自己要找藏身之处时,忽然捂住心口,大脑空了一下。
幼童从竹篾所挡的水桶下偷她,小声“怎么了,阿母”
宋凝思回头,她温声“没什么。”
――没什么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摆脱不了金光御,金光御会来找她的。
只要他不做杀手了,只要没有人再追杀他们了,他们一家隐姓埋名一切都会好的。
战场上,随着唐琢的死亡,卫士们全都停下了手,茫然四顾。
趁着这功夫,闫腾风首先反应过来,让带来的兵马先擒住端王世子带出来的卫士。
那些卫士们也乖乖地被捕,世子殿下都不在了,他们还抗争什么
而闫腾风,与秦随随的打斗仍未停下,甚至变本加厉。
秦随随凶性被打得激起,她动真格时,刀与刀相错间,她听到闫腾风极轻的声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秦随随一怔,紧接着,一道大力磕在她手腕,将她的刀甩出去。
秦随随长身后掠,一把抓上自己的刀。
她回头,到闫腾风轩昂正气的眉目,一时间未能分辨方才听到的话,是否是幻觉。
――她不过一直在逗他。
闫腾风从未真正开口承诺与她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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