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来说最大的劲敌无外乎就是婠婠和婠婠肚子里的孩子,如今婠婠昏迷不醒,孩子必然也跟着生死不明。
天光大亮,兰苑正屋厅里请安的李桂芳、马佳云惠和伊冉冉早就坐好了,等着给嫡福晋请安,顺便试探下嫡福晋的态度。
嫡福晋那拉氏坐在西洋镜子前,最后簪上一朵绿云鬓菊花才满意的点点头,搭着刚提上来顶了锦儿位置的年儿的手,往外走去。
到了正屋厅里,看到早早班班就到来请安的几人,心中了然一笑。
坐在上首正座,待到几人给那拉氏请了安,一一落座之后,底下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先开口,都等着别人挑头,就连一向掐尖儿的李桂芳也沉住了气。
那拉氏放下手里的茶盏,抬起帕子沾了沾嘴角的水渍,面容略带担忧,“不知诸位妹妹听了没有?昨儿个夜里悦园那头儿来人请爷,说是浑达奇妹妹昏迷不醒。
早上爷遣来的下人回禀,说是浑达奇妹妹还没醒,无法前来请安。
唉,本福晋听了这心里着实难受担忧,也不知道浑达奇妹妹如今可好些了。”
那拉氏的一番话透露出三个信息,第一是爷确实昨儿夜里被悦园来人拉走了,第二,浑达奇氏侧福晋确实病得不轻,早起来人还说没醒,第三是告诉她们想知道确切消息,自己去悦园打听,她也不甚清楚。
李桂芳转了下眼珠儿,抿嘴轻轻一笑,“福晋果真是菩萨心肠,如此关心侧福晋,侧福晋若是知道了定是要来磕头谢恩的,更不用说爷跟福晋夫妻情深了。
其实也难怪爷总夸赞福晋大度贤惠,卑妾真是见识了,听说昨儿晚上福晋让贴心的锦儿迎了爷回屋伺候的,卑妾真是佩服福晋的胸襟。”
那拉氏笑容淡了点儿,说起锦儿这个没用的东西,昨儿个晚上那么好的机会,送到嘴边儿的肉都跑了。
如今害得她坐在这儿被李氏这个贱人讥笑嘲讽,让她要把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马佳云惠拂了拂鬓角碎发,推了下八宝鎏金耳坠儿,“福晋果真是贤惠,听李姐姐如此说,卑妾等真是自愧不如。
那锦儿也是得了造化的,有福晋这么好的一个主子,宽厚慈悲。
不然若是别家下人这样伺候了次爷们儿就闹得满府上下皆知,早就被那刻薄的主子给拿了拖出去打死了。”
马佳云惠和李桂芳状似赞叹敬佩嫡福晋那拉氏的贤惠大度,实则是在坐视锦儿伺候过爷的身份,就是要给嫡福晋那拉氏添堵,逼着她给锦儿生位份,让她亲眼看着她曾经的心腹如何跟她分宠,夜里伺候她的男人。
伊冉冉怯怯的坐在一旁,时而偷偷瞄一眼上座的嫡福晋那拉氏的脸色,再低下头余光扫过对面儿坐着的李桂芳和马佳云惠的表情,心里颇有些惴惴不安的猜测着那个伺候过爷的丫头会被分到哪里,可千万不要是她院子里。
只能说伊冉冉进府就被针对,放在了北苑无人问津到现在,已经有月余功夫了。
她刚刚的猜测不幸猜中了,嫡福晋那拉氏下面的话让她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暗自叫苦。
那拉氏垂着眼睑,转了下小手指上的甲套,柔柔的声音中带了点儿笑意,“李格格和马佳格格说得本福晋真是愧不敢当,有孕期间不能伺候爷,我这个嫡妻自是要做好自己该做的,让爷舒坦才是最重要的。
要是让我像那些不知四六的狐媚子仗着自己有了孩子,有事没事儿就喊了爷去,那不是让人看笑话么。
你们看看浑达奇妹妹,都昏迷不醒了才来喊爷去瞧瞧,那是真没了主心骨儿了,那才是懂得为人着想的大家做派。”
说着,她抬起眼睑,一双眼梢略微下垂的杏眼,似笑非笑的一一扫过李桂芳、马佳云惠和伊冉冉三人。
李桂芳知道她这是敲打自己呢!
当初她借着怀着大格格从她这儿撬走爷不少次。
呵呵,如今这是说给自己听呢,让自己听听上三旗贵女出身的侧福晋都病的神志不清了才敢打扰爷,而自己这个不着四六的包衣奴才就是那狐媚子,就知道缠着爷。
嫡福晋那拉氏,真是好口才呢!
说得这么明白,她哪里能不知道呢珺主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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