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这人的心思被她知道了,好像连装都不装了。
“小王爷,明琢,让你们久等了。”
岑慎玉走进来,坐下与晋明琢互相关怀几句。
晋明琢先头说了许多的话,这会儿口干舌燥,忍着喝了几口面前的茶。
却听裴朗宜瞧向那茶杯,说道:“慎玉,你得给她换一壶茶。”
而后裴朗宜独自一人无所事事地站起来,绕着堂中踱步。
岑慎玉愣了愣,这才瞧见晋明琢面前的茶早已凉透,却是仍没喝几口,暗怪自己招待不周,他叫人撤了下去,问道:“明琢妹妹,你后来不喜欢碧螺春了吗?”
晋明琢一笑,不否认。
“换一壶”
岑慎玉转身吩咐,又卡住,回头看向晋明琢。
“雀舌。”
晋明琢从善如流地接道。
岑慎玉意识到了自己的心神不宁,略有些挫败地敛了眸子,“抱歉,招待不周。”
晋明琢也知他此刻的忧心,她摇摇头,说道:“慎玉哥哥,刚刚小王爷同我说过了,你肯定也有许多话问我。”
婢子重新泡了一壶雀舌上来,岑慎玉给晋明琢与裴朗宜倒了茶,沉默着,一时间没有开口。
“我特地提醒了我爹,岑伯伯也会小心提防。”
晋明琢捧起面前的茶,整张脸模糊在烟雾缭绕的水汽中,“慎玉哥哥,我们的父亲虽都是世家出身,但既能坐到这个位置,绝不是单凭勤恳。”
岑慎玉大受触动。
不想平日娇纵的姑娘六年过后,竟能这样四两拨千斤,轻柔地就将他安抚下来。
从早晨见到那个卦象之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安全着6。
他瞧着她那张白净灵动的脸,听她认真地开口:“这是岑伯伯的劫难,也是你的劫难,而岑伯父定能化险为夷。”
“那么你”
晋明琢话说了一半,一直不曾开口的裴朗宜突然打断她。
他道:“我刚刚给你算了一卦,慎玉。”
坐着的两人一齐看向他,岑慎玉却瞧着悬在门上方的匾额,谁都没有看,只吩咐道:“给我倒杯茶。”
岑慎玉不明所以,还是拿起茶壶,将茶水缓缓注入茶盏。
随着水声的变化,裴朗宜终于走过来,待他坐下时,那盏茶刚好注满。
他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好烫”
裴朗宜将茶杯放下,烫的不行,缓了半晌才道:“拨云见月,鸟雀齐鸣。”
晋明琢闻声眼睛亮了亮,一双灵动的眸喜悦地对着岑慎玉,带着些笑意:“这是大吉。”
岑慎玉的心,终于彻底安定下来。
晋明琢端起自己那杯温热适宜的茶,往岑慎玉那边一碰:“慎玉哥哥,祝你蟾宫折桂。”
“那便借此吉言。”
岑慎玉颔,饮下了面前那杯茶。
当日晚上,裴朗宜假借算卦的名义,伙同岑慎玉,将晋明琢吐露的细节,以及提防小人之事告知了岑父。
待说尽离开书房时,夜空澄澈,月明星稀。
二人一道走在回房的路上,裴朗宜望着天:“今日夜色不错,不知晋明琢看没看到。”
岑慎玉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离开的那段时间,本是为着撮合你们,没想到都用来说我家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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