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
“非交不可,交了之后出租维修都由房管所负责,房主干得房租的百分之三十。
我妈就在那年去世。
交房管所之后也好,我通通不管。
“现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家人,经租收入一月房管所给我有四十多块。
我有个姐姐,在北方工作。
“我曾经二一添作五,寄二十多块给姐姐,被退回来,姐姐、姐夫要与剥削家庭划清界线。
好笑!
“这个不要,定息她又要。
我爸还有个商行,与别人合股经营化工原料,公私合营之后,定息3个月取一回,2oo多块钱,这钱姐姐要。
“经租收入她又不要,而且还要与剥削家庭划清界线,哈哈,哈哈哈……”
冷骏觉得这没什么好笑的,便说定息在前,她要了就要了……
见他根本没听,一直笑,在红木摇椅上屁股下溜头搁在椅背上哈哈哈笑,双手抱膝蜷在摇椅上咯咯笑。
兽蛋受其传染,也一起笑个不亦乐乎。
脚踩在红木摇椅上摇晃着笑的郎乔,以揪自己头和拍大腿收场:“姐夫都当了右派,哑巴右派,两口子还要跟剥削家庭划清界线,真是太好笑了!”
冷骏听这一说马上又将要爆出一种深层次的笑来,见他都已经收了场,才尽量忍下去了,胸隔和肩头兀自抖动了一阵。
郞乔去拧两条毛巾来揩脸和颈项。
“我初中毕业后在商业系统上班,航空技校招生,我是考进去的。
“没想到才读了半年,学校就撤销了,然后动员城市居民下乡。”
“居民?”
“嗯,城市居民,跟知青不同,是动员一家一户都去,有补助。
这时我对城市都厌倦了,好像觉得下乡很浪漫,真的!
“一方面我在城市有收入,不是说没那点工分就吃不起饭。
这时农村食堂解散了,集市也恢复了。
“谁知我下农村后,那里开展除十三害……”
“新名词,哪十三害?”
“新名词多,除哪十三害我也背不出来,其中有条除懒汉,这是我最怕的一害,我干脆就跑回来了。
“农忙,我还是要去做一做,栽秧打谷,做多做少他们不管我。”
郎嫂做好了饭菜,用食盒盛了送来,有红烧肉罐头、蒜苗炒腊肉、春芽炒鸡蛋和煮青菜等,郎乔叫摆在红木八角桌上。
他又从壁炉内取出一瓶竹叶青,从仕女屏风背后碗柜拿出镶银碗筷和两只珐琅瓷酒杯。
这些只能自己动手,郞嫂并不熟悉。
郎嫂斟了酒后,也在红木八角桌边坐下,说你这张桌子请客还是第一次。
“刚才说的啥子,笑得这么大声,楼上楼脚都听到了,过路的都站在门口看,不晓得?”
她自己也拈点腊肉和罐头尝。
“你起先打亮亮,也是楼上楼脚都听到了!
他承认没有?”
郞嫂又是一脸的气:“我拿篾片打手板,你龟儿敢在家偷东西哎!
五斤全国粮票,你是要走北京去唢?
“硬犟起不承认,我把他裤儿脱了拿鸡毛掸子杆杆来抽,哭得汪啦汪的,才承认了,从装在文具盒里的蜡笔盒里,拿出来还给我。”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