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并不清楚穆王的心事。
她只知道,马车里的柔情好像被留在了那一天、被丢在了崔家,忘记带回王府了。
穆王变得很忙。
不是在朝廷办事,就是在正殿忙碌。
王府的访客也比以前更多了,闲散的姿态似乎在开春后严峻的形势下被生生地收敛。
朝廷出了件大事,这件事儿连整日待在后宅的女人们都知道了。
徽省的这个冬天,在天空下是一种样子,在折子里又是另一种样子。
年后的某一天,在京城府衙门口,跪了一老一少,他们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京城府衙,这种事见多了,衙差们照例上前拿人。
说来也巧,禁军左领聂长风路过,见老少喊冤之声痛楚,出手相助。
又有杨御史闻讯介入,力排众议,将二人接入御史衙门。
数日后,这一老一少跪到了大良朝的天子脚下。
一桩惊天惨剧,震动朝野。
连续一个月的雪灾,上万人饥寒而亡,数万人流离失所。
如此重大的灾情,难道站在朝堂之上的那些官员,敢说自己没有丝毫耳闻?
只是那一刻,无人敢说自己知晓。
不知情最多是失察,知情不报问题就大了。
龙颜震怒,庆王当朝下跪。
为何?因为徽省都是他的人啊。
庆王的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从徽省到京城,一路关卡重重,数万难民尽数被困在徽省境内,少数越过省界进入邻省的,也都被严格管制,这一老一少如此扎眼,究竟是如何逃过一路上那么多守城士兵的眼睛,来到京府衙门?
就算来到京府衙门,自己也能搞得定。
只要被衙差拿下,他们就连告状的机会都没有,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这个世上消失。
可为何那么凑巧,被聂长风经过看到?
杨御史向来孤傲,绝对不是太子的人。
他是如何知晓此事?
从一老一少被聂长风带走起,他就有不详的预感,调动各种力量想按下此事,可隐隐中阻力重重,最后竟让这二人在满朝文武面前胡言乱语,而自己事先一无所知。
这一切绝不是巧合,庆王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力量。
这力量十分强大,又十分陌生。
上次太子自己作死,可惜,只是个行为不端,禁足了一段时间,最近又松动了。
没能彻底打倒他,庆王也表示十分遗憾。
现在,太子死而不僵,朝中又出现新的力量,让庆王感觉到寝食难安。
是穆王吗?不太像。
他婉拒了议政一职,摆出闲云野鹤的态度,虽然未必出自真心,但议政会都不入,对朝廷的把握先自输了好大一个阵仗,无疑是自断后路。
如果有夺嫡的心,无论如何不会出此下策。
那么,就得再往下看了。
排行第四的睿郡王、排行第五的简郡王,此二人都是十六岁。
看起来虽是羽翼未丰,但不可忽视的是,睿郡王的外公便是内阁王丞相,而简郡王的外公则是异姓王中势力最大的长沙王。
若他们有意夺嫡,从现在起,的确是要积蓄力量了。
就在庆王忐忑不安的时候,穆王却忙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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