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是一年中白昼最长的时候。
行云殿来了两个丫鬟,接了崔海棠过去。
海棠早打扮好了。
就算顾绮影喜欢穿蓝色,海棠也不打算改弦更张,执着地穿了件浅蓝色玉兰散花纱衣,在这样的夏日里倒也飘逸得清凉。
到了行云殿,却并没有人。
小保领了海棠到一个小花厅里头:“夫人在此歇息片刻,殿下稍候就到。”
这花厅与穆王的寝殿只隔一个雕花门洞,垂着华丽的深色绸缎帷幕,将小花厅与寝殿隔开,幽静而雅致。
花厅中央是膳桌,现在空荡荡的,等穆王回来,它就不会这么寂寞了。
旁边有一花梨木坐榻,海棠瞧了瞧,坐在一角等候。
又见坐榻不远处列着一具单扇屏风,屏风上的花鸟鱼虫,绣得别有意趣,一时看入了神,连穆王走进来都没听见。
秦琰得知王妃有孕,送了小团体的同仁们之后,去了一趟行香殿,所以回屋迟了。
听说海棠已经在等候,故意叫小保不要出声,他要看看海棠在干嘛。
都用不着蹑手蹑脚的,他的身手足以让自己的行动毫无声息。
海棠等的时间有些长,天色已不如先前明亮,花厅的灯还未点上。
秦琰只见那人将手肘撑在坐榻的倚手上,托着下巴,正望着屏风发笑。
这人就是笑起来最好看了,明明已是人妇,偏偏还是那样天真无邪的样子。
她没注意到自己的袖子滑落了,露出一大段雪白的膀子,纤细而精致。
“笑什么?”
海棠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立刻从坐榻上起身,定睛一看是穆王,赶紧行礼。
“瞧那屏风上的虫儿绣得有趣,一时看呆了。”
秦琰还真的从来没注意过那屏风上绣的是什么,倒也好奇:“什么虫儿?”
便凑过来看。
“您瞧枝桠上,歇了一只鸟儿,羽毛多漂亮。
再看这儿,又歇着一只蝉,灰不溜秋的跟树干一个色儿。
所有人一眼就看到这鸟儿,估计都不会注意这蝉。”
秦琰想了想,自己的确从来没注意过这儿还绣着一只蝉,道:“这绣娘也有趣,花力气绣一只蝉儿,竟不是为了凸显。”
海棠得意:“这就是绣娘的功力,好的绣品与好的画一样,都是经得起看的。
哪怕是不起眼的细节,也能单独成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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