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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许久不回答,高淳直起身,想去看姜嫣的脸。
姜嫣却顺势低下头,将头埋进阴影中。
他声音沙哑而颤抖:“嫣儿,朕实在没有办法了,朕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面对他,但是他不肯就死,他不肯啊……朕实在看不得了……朕若是硬杀了他,怕是往后再也无法安眠了。
你那么聪明,你总有主意,你帮朕劝劝他好不好?朕欠他的下辈子当牛做马还给他。”
下辈子,姜嫣在心底冷笑,这辈子都没活明白,还谈什么下辈子。
姜嫣身上泛起一阵恶寒,猛地打了个寒颤。
高淳察觉到她的异样:“你怎么了?”
姜嫣强忍着胸口即将爆的种种情绪,咳血似的,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好。”
高淳再次抱住她,终于情难自控的大哭起来:“都走了,一个个的都要走了,朕身边再也没有人故人了……果然,他们说的没错,当了皇帝注定是要做的孤家寡人的,这个位置……从来都是有来路,无退路。”
姜嫣任由高淳抱着,痛苦到了一定程度,她只剩下了麻木。
次日清晨,邓采按照高淳的授意交给了姜嫣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三样东西——一把匕,一条白绫,一壶毒酒。
让姜嫣带去给显王。
关押显王的地方叫南宫,虽是宫,实际则是位于宫外的一处府宅。
那宅子在城南,位置偏,得驾马车过去。
姜嫣坐在宫里等人来接自己,及至到了傍晚时分,她等来了薛淮。
赐死显王是大事,更是密事,不仅知晓的人越少越好,更得要最亲近的人去办。
姜嫣跟着薛淮悄悄出了宫,上了提前准备好的马车。
同上次出宫一样,她再次换上了男装。
既然要送故人远行,她想以真面目相对。
今日的南宫从没有来过什么靖妃,来的只是死而复生的故友,沈策。
她特意挑了件玄色的圆领纱袍,腰上虚虚的绕了两圈白玉带,既贵气又庄重。
然而束的时候因为手抖得厉害,簪掉了两次,忽然感觉手背上一热,是薛淮坐到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我来。”
他语气比往常更为温柔,显然是看出了姜嫣心里的不安。
姜嫣将玉簪递给他,脑袋随着他手上的动作微微晃动:“今天幸好是你,换了旁人,我怕是连南宫的门都走不进去。”
她气息颤抖的很明显,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
薛淮听着,忽然很想抱住她,给她一点力量。
然而此刻的气氛太过沉重,实在不是个抒柔情的好时机。
看着姜嫣瘦削的肩膀与颤抖的背影,薛淮不禁对高淳生出一丝鄙夷。
懦夫,他在心里暗骂,既要好处又要名声,将重担扔给一个女子,这哪是堂堂九五之尊做得出来的?
双手缓缓落下,薛淮轻声开了口:“要不,待会儿我替你解决?”
姜嫣回过头看向他:“不必,若仅仅是让显王死,皇上自有一百种方法。
之所以非要我来不可,就是希望显王能够自尽,是真正的自尽。”
话到此处,她低下头,看向自己穿着黑色皂靴的脚尖:“显王身份贵重,他死后定会有仵作前来验尸,将细节写入史册。
与其用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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