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也是大吃一惊,初时仍不知所措,后来见他疼得那样厉害,仿佛不似假装,便慌忙的跪在他身旁,伸手抚在他心口替他揉按,又取了东西仍旧抹在他鼻下。
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黄黥才缓过神来,只是刚才疼得实在厉害了,眼下仍有些恍惚。
白希将他扶住,一面检视他心口伤处,一面沉声问他,“你昨夜里与我行事之时,也曾这样心痛么?”
黄黥方才心痛得厉害,几乎死了一般,再没有心思去想其他,见他问起,便也老实说道,“并不曾心痛。”
白希脸色大变,却并不做声。
黄黥仍旧有些糊涂,跪坐在地上不曾起身,白希只是看他伤口,起初并不怎样,白希正要替他将衣裳整好,却看他心口旧日伤痕处竟慢慢的现出一层暗青色来,白希颤抖起来,黄黥奇怪起来,便笑着说道,“怎么吓成这样?难道不是你方才用力太过弄出来的么?”
白希脸色发白,声音颤抖的说道,“这是法术反噬之果。
若是动情,便要受噬心之痛。”
又问他,“你方才是动了情么?”
黄黥起初还有些糊涂,等他在心里把那句话念了几遍,终于回神过来,脸色也变得惨白,问说,“难道不是那汤池的缘故么?”
其实他心里早也有些明白的,他是被白希勾动了情欲,却又与昨日里那样荒唐的情动大不相同,他之所以想要与白希做那件人间乐事,与那汤池其实并无什么干系。
白希自悔失言,垂下眼去,轻声说,“我不过是这样猜测罢了,或许仍是那汤池之效尚未褪尽也未可知。”
黄黥此时也看出这人不过是安慰他罢了,怔了许久,才喃喃说道,“这也是件好事。”
白希却只是看他,仿佛不知如何是好的一般,几次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不曾开口。
黄黥黯然的坐在那里,如今心里已是一片死寂,想,我便晓得这法术反噬之伤难治,破我幻境的又是陛下,并不是寻常的角色,早就不该妄想着能逃脱这死罪。
又想,我如今这样,法术也使不得,又不能逃出此地,一个人孤零零的守在这野地里,简直如同废人的一般。
他这样想来,竟然觉着还不如死在了野地里的好,只是不免想起黄英。
黑河遥远,绒蝶至今未归,他还不知道黄英的消息,如何舍得就这样死去?
他愣愣的在那里想着心事,一颗心起起落落,却不知白希在一旁看他许久,嘴唇早已咬得发白,却仍不自知。
《看仙灯》狐狸文20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又响起阵雷声,只听天地间轰然作响,震动非常。
黄黥回过神来,想起白希曾说过的话,便叹道,“这雷声果然与寻常不同,难道这山里果真是有什么妖怪要历劫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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