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自己不回宫,更不愿意放人回去,莫说朝中大臣觉得奇怪,就连太后也坐不住了。
她急诏了长公主入宫,将人从上到下审视了一遍,肃着脸问道:“你且说说怎么回事,皇帝为何非要待在那玉山行宫,迟迟不肯回来?”
长公主知道了皇帝的秘密,却又迟迟不能对外人言,其实憋得也是抓心挠肝的痒痒,偏偏面上还要做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也是有苦难言。
“母后都不知道的事情,儿臣又怎么会清楚?”
长公主只道:“陛下将内侍省的事情全都一股脑儿的丢给了儿臣,儿臣这段时间也是分身乏术,哪里还有那个心思去管陛下在哪儿呢?”
“您若真的担心,遣人去问问不就知道了么?”
提起这个,太后就来气:“他把行宫上下管得跟铁桶一般,伺候的人都一问三不知,哀家上哪里问去!”
太后也是担心皇帝。
最开始还以为他是出宫躲清闲去了,时日一长便怕他是旧疾复,才去了行宫疗养。
但无论她派人去问还是暗中打探,那边伺候的人都守口如瓶,半点儿口风都不肯泄露,这才察觉出不对来。
她暗骂着皇帝不叫人省心,但瞥见长公主淡定的神色又有些奇怪。
猛然间,太后反应了过来:“不对劲!
你也不对劲儿!”
长公主心里咯噔一声,仍旧装傻:“母后这是在说什么?儿臣哪里不对劲儿了?”
太后坐直了身板,哼笑道:“你们姐弟俩向来相互扶持,每一次皇帝遇到什么事儿,你可比谁都要着急。
这回怎么毫不担心了?”
“好么!
哀家就说,除夕那日皇帝没在这守岁,你都觉奇怪,后来皇帝上元节早早离席出宫,转道直接去了玉山行宫,你却问都不问,怕是那时候就已经知道缘由了吧?”
长公主:“……”
她没想到太后竟这般敏锐,这下子她倒不好再糊弄了。
“你们!
你们姐弟俩,偏偏要将哀家瞒得死死的!
怎么?是看不上哀家这把老骨头了?”
长公主连忙过去扶她,又是给人端茶又是捶背的,好不容易哄得太后消了气,这才道:“不是儿臣要瞒着母后,儿臣确确实实的不知情,母后您还是别为难儿臣了。”
“左右陛下龙体康健,朝政也半分没耽误,便是留在行宫那边又能如何呢?”
“如何?是不如何!”
太后道:“他是皇帝,就该住在皇宫里,行宫偶尔去住住也便罢了,但你看他那架势,像是要在那边住到地老天荒了!”
说完,她也有些无奈:“只要他没事,哀家也懒得管他。
但我这寿康宫的大门最近都要被人给踏平了。”
“阁老们日日都要去行宫议政,那儿离得又远,一路折腾来折腾去的,这些时日下来,五位年纪大的累倒了四个!
各家的夫人轮流来哀家宫里哭诉,明里暗里的话都是想叫哀家劝皇帝回宫。”
“叫哀家劝?你看哀家能摸到皇帝的影子么?”
长公主有些想笑,却又生生给憋了回去。
内阁里共九位阁老,四个稍年轻的是皇帝一手提拔上来的,五个老家伙则要么凭着资历,要么凭着在文人中的声望,死赖在上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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