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哥们吐完往后蹭了两步,靠着车轮子把脸埋胳膊里又开始哭了。
典型又哭又闹的耍酒疯呢,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齐天实在看不下去了。
“喂!
哥们,你家电话多少,我帮你给你家人打电话吧?”
凑过去半蹲□,齐天戳了戳他肩膀。
男人扬起布满鼻涕眼泪的一张脸,目光焦点模糊地瞅了瞅齐天,好像没听懂齐天说什么。
不过齐天倒觉得他这张脸有点眼熟:“郑璟?”
不太确定地叫了一声,这不第一次从叶老爷子家出来,被当成叶家人硬请他们去喝了个茶的那哥们么?齐天能记住他原的因有二,一是那个午后茶室里跟苗雨阳的初次亲密接触他这辈子也忘不了;二是这哥们的名字很逗,听说名字跟人容易成反比,比如叫美丽英俊的通常都不那么耐看,所以他一直觉得叫郑璟的这位兄台很可能不大正经。
事实证明,郑璟正经不正经还有待考证,但不靠谱是真的,他竟然靠着昂科雷的车轱辘睡着了!
掂量了一番,齐天让人把农场门给关了,念在姓郑的请喝茶给他创造了一次接近苗雨阳的机会,今儿就暂时把家里改成了收容所收留他一晚吧。
“杨哥,睡了么?”
杨悦晨的性子真稳,外面折腾的快翻天了,他楞是在房里跟听不见似的。
“没呢,进来吧!”
杨悦晨靠在床头,指头上夹着一根吸了一半的烟:“在你床上吸烟了,不介意吧?”
“我这没那么多臭毛病,你想干嘛就干嘛,不嫌我这乱就成了。”
齐天屋里两个烟灰缸,一个就在床头柜上,摆明了他也经常在床上抽的。
杨悦晨点了下头,好像很想挤出点笑意来,不过又实在挤不出:“又有朋友来了?开车挺猛的。”
“快别他妈提了,丫就一醉鬼。”
不小心带出了脏字,话一出口,齐天就小小后悔了一下。
他在杨悦晨面前还是努力注意谈吐的,毕竟是收购葡萄的大主顾,所以不想让人家觉得是跟地痞流氓在打交道。
“我来找身睡衣给他换。”
“要帮忙么?”
杨悦晨只是出于礼貌问了一句,幸而齐天也没指望用他。
“不用了,你休息吧,我找了倆人给他洗吧着呢!”
这活他不能自己动手,觉得别扭。
齐天关上门出去了,杨悦晨把烟蒂熄灭在床头柜的烟灰缸里,随手拿起了旁边的一本汽车杂志。
这本过期杂志他今天翻过了,除了里面夹着的一张塑封过的照片外乏善可陈。
照片里的男人在拍照的那个年纪顶多还只算个男孩,带着一点点羞涩的笑,烙印着青春的美好。
没来由的羡慕起照片上的人来,羡慕那种什么都来得及的年龄,以及有个齐天这么爷们的男人爱着。
看得多了,齐天跟照片上的人什么关系他打眼一过心里就明镜似地了。
更何况,还是在枫林晚那种地方看见齐天那副装束。
于感情一事上,杨悦晨虽未至于过尽千帆,却也有着“皆不是”
的失落。
太太也好,正东也好,都不是可以点燃他生命的热情、让他拼却一切想要去拥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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