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儿里有一片小靶场,里面不是真枪,平时多半是各家的子弟在场上练手,玩儿着发泄精力,沈央央小的时候还被陆钟他们带着手把手教着打枪,后来是她嫌费手,再加上实在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这才不常来这块地方。
但沈央央听钟沛宜提过,傅楠小时候被傅植业逼着操练,她又不服输,常常一个小女孩儿在靶场待到天黑,一遍遍瞄准射击。
今天小靶场里只有一小波人,四五个的样子,沈央央选了一把枪递给傅楠,“楠姐你要不要试试?”
傅楠原本想说不,她一个家庭妇女,怎么会打枪呢?
但摇篮车里的女儿偏偏在这时候发出了一声咿呀,似乎是在鼓励她一样。
傅楠接过了枪,对着靶子比划了几下,她没扣动枪把,转头看沈央央——沈央央似乎并不在意她打或者不打,也不在乎她是不是会出丑,目光全放在宁宁身上。
傅瑞宁仰着头努力看向大人们,沈央央学着她的样子低头睁大眼睛,一大一小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在比谁睁着眼睛的时间长。
傅楠心里松了一口气,初来乍到这样一个家庭,和她以前的成长环境完全不一样,她当然会慌,会怯场。
她原本就不是能言善道的性格,这几天只不过是越发沉默了。
拿起手里的枪,傅楠又奇妙的感觉到了那种熟悉感,仿佛是经年之后,一遍遍射击的肌肉记忆还留在她的身体里,她听钟沛宜讲过,她以前是很不服输的,部队里多少人怕傅植业,但她在面对傅植业给的压迫时,也执意不服输。
她不服输,傅楠想,十岁那年在边境什么都不记得的醒来时,她就不服输的想活下去,她曾是很锐意的,只不过后来在生活年复一年的打磨中忘记了。
“砰!”
第一枪,子弹偏离了方向,连靶子都没有摸到。
“砰!”
第二枪,傅楠调整了姿势,打到了最外面的那一环。
“砰!”
第三枪,比第一枪还不如。
她或许曾经是真的一遍一遍的练过射击,傅楠感到一股久违的快意,她似乎天生就知道怎么才能射中靶心,只是动作跟不上眼睛。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但傅楠没感觉到,她的额头上全是汗水,眼睛眯了起来,眼里只有最前面的靶子,一遍遍灌入子弹,拉枪,对准,射击。
因此她也没注意到周围越来越静,原本在旁边打着玩儿的那群少年少女,此时都全神贯注的看着她打枪。
看着她从最开始第一发的连靶子都打不中,到现在枪枪都在七八九环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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