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多少明争暗斗,都远在庙堂,千里之外的人再忧心也无用。
柔安自忖勤学苦练从无懈怠,以此压抑惯性冒头的负面情绪,绝不令自己陷于内耗。
或许是足够劳累,也或许是足够踏实,她的睡眠着实颇有改善。
这日,她却惊梦早醒。
梦中似乎发生了很多事,可她已毫无头绪,只在恍惚间依稀记得一个丰神轩举的背影毫无留恋地一跃而去,只抛一句洒然的“再会”
在身后,徒留她满心惶然……和决然。
她昏头胀脑回忆着,不由侧头正看向数拳之隔端正躺卧的靳玉。
日光未出,他还未起身。
是了,江湖要闻轶事,他已讲得差不多了;强身防身的门道,她也练得差不多了。
还有他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他呢,是不是该走了。
她看着眉目俊美分明的睡颜,不禁慢慢抬手,轻轻探向垂若羽扇的睫毛。
一时无法辨清,她对他的,到底有多少金风玉露的情愫,还是只有生死相托的依赖。
她讨厌命运悬于人手的感觉。
但不得不。
她胡思乱想着,指尖越逼越近。
再近一毫,指腹就要触及尖端了。
她停顿。
他没有睁眼。
但她知道他一定醒了。
——那这就是纵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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