栎容轻搅汤勺,喝下一口,食之无味也不知咸淡,栎容知道,后面还有许多事要操持,需要坚强的身子,爹也常说人生苦短,要多过快活日子。
他还说过:赶尸就是刀刃上舔血的买卖,要真是出了事就是必死无疑,要真是回不来,阿容也不用太难过,因为,他会死的极快,不会有什么痛苦。
——眼睛一闭就是来生,有什么好怕。
“我摸过他的每根骨头。”
栎容放下勺子,“他心口的肋骨有剑痕,如果我猜的不错,爹是被人一剑穿心刺死。
这种死法不会有太多痛苦,剑一拔出,他的心脉就断了…咽气就是眨眼间的事。
不知道这么想,是不是会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我猜。”
栎容想着又道,“杀他的人,要不就是来我家庄子的那个黑衣人,要不…就是湘南那户接尸的人家吧。
爹口风最严,就算见到听到什么,也绝不会说出去,他行走十几年,要没有口碑,谁还会来找他?那人好狠的心,真是要杀人灭口么?”
薛灿抱住栎容,亲了亲她的额头,温声道:“所有的事,你夫君都会给你查的一清二楚,阿容,你信我么?”
栎容倚着薛灿的心口,“我当然信你。”
薛灿忽的横抱起栎容,直直走向床铺,“你累了一天也该睡了,别再胡思乱想。”
栎容也真是又累又困,脑子像一团浆糊也是理不清什么,薛灿脱下栎容的素衣,铺开锦被盖在了她身上,自己也退下黑色的锦服,躺下环抱住了身边的妻子。
栎容蜷缩进薛灿的怀里,薛灿轻抚着她的背,感受着栎容在自己怀里松下白天的紧张,释然的沉沉睡去。
薛灿亲吻着她的发髻,暗夜里,黑目闪出鹰一样的锐利之色。
已近子夜,雍苑的小佛堂里,辛婉仍是跪在佛像前,神色虔诚。
“小侯爷?”
颜嬷听见脚步声回头去看,“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夫人。”
薛灿身披新婚的寝衣,宝蓝色的衣角绣着如意花样,透出不动声色的低调奢贵。
“栎容还好么?”
辛婉跪着没有起身,“听说,骸骨真是栎老三。”
薛灿走到辛婉身后,沉着道:“栎容坚韧,夫人不用担心。”
辛婉露出宽心之色,示意颜嬷扶自己起来,辛婉拂开长袖,素面对向薛灿,轻声道:“这么晚过来,有事要问我?”
薛灿正要开口,辛婉竖起指尖贴住了他半张的唇,凤目挑起,毫无躲闪的直视着薛灿鹰一样的眼睛,“栎老三,不是我派人杀的。”
第79章庄子涂
辛婉拂开长袖,素面对向薛灿,轻声道:“这么晚过来,有事要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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