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越升越高,为天空苍白的底色抹上了些许暖意,席容烟饮着杯中酒,念着心上人。
她从前不喜欢饮酒,却很羡慕那些千杯不醉的人。
她一直以为,那些人是喜欢醉的感觉,才会一杯接一杯的喝。
直到今日,她才明白,没有人喜欢喝醉,他们只是不想清醒罢了。
她垂着眼帘,轻声呢喃,“寒星,我快嫁人了,你到底在哪儿啊。”
一盅酒很快就见了底儿,席容烟提壶欲要再斟时,壶中却已是空空如也,一滴也无,她只得作罢,转头看着桃夭和四儿两个人忙来忙去。
这边,桃夭和四儿才归拢出三个箱笼,两人累得都冒了汗,席容烟遂命她们歇上一歇,吃一杯茶再收拾,桃夭和四儿坐在箱子上,随便喝了两口,挽了挽袖子,又继续忙乎起来。
席容烟看了一阵,约莫着时辰差不多了,便传敛秋进来回话。
此时虽已入春,却因连日雨雪绵绵,地上湿冷得很,敛秋进来时,两条腿冻得直打哆嗦,她颤巍巍跪在地上,求饶道,“姑娘素日里最是面和心善的,还请姑娘慈悲,放过奴婢吧。”
席容烟轻轻吹着茶上的一层浅淡沫饽,徐徐道,“可想明白了?”
敛秋跪在地上,垂头不语。
席容烟也不催她,饮了一口热茶,见她仍是不说话,便将杯子搁在案上,“既这么着,再去门外跪着就是了,这次我就不给你定时辰了,等你什么时候愿意说了,自己进来回话,否则,就一直跪着吧。”
席容烟垂眸打量着她,“敛秋,我不是寒星,使不出要了你命的手段,只是,这天虽然冻不死人,冻坏人的两条腿还是很容易的,我们不如赌一赌,你说,若是你的腿坏了,从此瘸了,二哥哥还肯不肯要你呢?”
敛秋慌了神,赶紧磕头道,“奴婢说,奴婢都说,姑娘想问什么尽管问就是了。”
席容烟坐直身子,正色道,“我问你,父亲传你过去,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老爷问奴婢这些日子可曾看到过寒将军,奴婢说不曾,老爷便要奴婢警醒着些,平日留神姑娘的一举一动,若有反常,即刻回禀。”
“就这些?”
敛秋又磕了一个头,“真就这些了,奴婢不敢欺瞒姑娘。”
席容烟沉思半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席容烟隔着纱窗,瞧见敛秋一瘸一拐的背影,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唤道,“四儿。”
“欸。”
四儿撂下手里正在清点的团扇,跑到席容烟跟前,“姑娘叫我做什么。”
“你一会儿得了空,给敛秋送些七厘散过去。”
四儿撅了撅嘴,“姑娘可真是个大善人,一个奸细,一个叛徒,也值得姑娘这样上心?”
桃夭听说,包了一包七厘散拿来,“啰嗦什么,姑娘让你去你就去。”
四儿没吭声,接过七厘散,一摔帘子就出去了。
桃夭笑道,“倒也怨不得四儿,她和敛秋素来不睦,现下接了这么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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