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秘书屏息凝神等待着自己老板的吩咐,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了刚被程修谨放在一边的那支钢笔。
也不是什么限量的珍稀品牌,样子款式都是许多年前的,甚至因为经常摩挲,钢笔的表面看起来已经有些显旧,看起来非常不起眼。
刚才程修谨就是为了这支不起眼的钢笔失了神吗?
视线从企划案后附带的那一长串et合作案责任人的名字滑过时短暂地停留了片刻,程修谨怀疑自己出现了错觉,按了按鼻梁再定睛去看,眼神却越深邃起来,“你去告诉袁兴,这个案子他不用管了,下周三我亲自负责。”
女秘书顿时一愣,“可您下周三要去纽约和……”
“往后推。”
回答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似乎没什么能够使做出决断的人改变主意。
女秘书点点头应下来,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正在努力消化中,就见程修谨合上资料册道:“这本企划案留下,其他的jiao给黄启文看着办,没什么事你就先出去吧。”
“好。”
女秘书转身走出总办,拍了拍自己的脸以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最近天一定是要下红雨了。
如果最近一向不太管这些琐事的程修谨忽然出现在了成悦u+是个意外,那今天程修谨又决定要亲自去et谈案子,就无论如何也称得上是匪夷所思了。
晚上五点,南望准时下班。
市对于南望来说,算是大半个故乡。
她在这里出生长大,伴着这座城市不夜的霓虹灯影,习惯了这座城市的纸醉金迷,就好像这座城市的一切早就深深融进了她的骨血。
可在这个太阳刚刚西斜的傍晚,南望一个人拎着手包走在市中心商务区干净整洁的街道上时,却忽然有种恍惚的陌生感。
记忆里道路两旁遮天蔽日的悬铃木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迅拔地而起的高楼,原来常去的那家小店已不知去向,早就换成了随处可见的连锁咖啡店。
南望盯着那双尾美人鱼的商标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原来自己从高考那年搬去d市以后,就没再回来过了。
没想到原来一晃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也在这里变成了一个异乡人。
手机铃声适时将越飘越远的思绪拉扯回了现实,是本市的一个陌生号码。
南望犹豫了一下按下接听键。
“您好?”
“打扰了,是南望南小姐吗?”
电话那端是个声线清冷的男声,但因为态度谦和有礼,所以并不令人感到疏远,反而十分舒服,声音说不出来哪里有点熟悉,不过被电波分割过后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来,南望探身过去,将手机拿在手里放到了耳畔。
“是我,您是哪位?”
电话那端有了一阵短暂的沉默,正当南望疑心是不是自己的脸不小心将电话挂断了的时候,那边才一字一字报出了名字,“我是程修谨。”
程修谨。
自打回到市,除了那天在咖啡厅偶遇了程修谨,她就没想过两个人会再有什么jiao集。
毕竟听隋安若的形容,他这样的豪门大少可是高贵冷艳的中华鲟,应该并不和她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层面里。
“程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南望在圣彼得堡画廊里碰到他的时候,并没有透露出自己的个人信息,后来在飞机上再见时头登仓也并不只有他们两个人,按理说程修谨并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搞来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电话那端终于传来了一点带着温度的笑意,是南望之前听到过的那种漫不经心的轻笑声,她甚至都能在脑内想象出那人英俊的脸上此时的表情,“为何叨扰,南小姐真的不知道?”
南望下意识地将手里的电话抓得更紧些,“不知道。”
那人又短暂地沉默了片刻,才复而开口道:“这几天,我听说有人在兜售我的照片。”
南望敏感地注意到他在说起隋安若卖照片这件事时,用了“兜售”
。
从词xg上来说,这显然不是一个什么好词。
然而南望此时已经无暇顾及什么词xg不词xg的问题了,她没想到,隋安若那疯丫头竟然真的把程修谨的照片给卖了……
见她默不作声,程修谨声音里的笑意更盛了一些,似乎比刚才多了些胜券在握的把握,“听说南小姐以前兼修法律,应该知道私自贩卖别人照片的事情并不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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