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他慢慢收回手,又道了句歉。
李藏璧不明所以地看向他,说:“对不起什么?”
他指了指那个罐子,说:“我差点把它砸了。”
闻言,李藏璧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说:“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只是个罐子而已,便是砸了也就砸了。”
她浑不在意地低下头,抬手将罐子拧开,又道:“你是要教书写字的人,以后别对自己这么不负责任。”
元玉表情怔忪,视线凝在她身上,说:“以后不会了。”
他顿了顿,又道:“小时候不小心的打碎了家里的东西,母亲总是会不由分说地罚我一顿,就算只是一个碗,一个茶杯……挨的罚多了,就有点害怕了。”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和她提起他母亲的事情,但内容却让李藏璧有些难以理解,她抬头看了他好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之后,她将指尖探入手中的木罐,挖出了一点药膏,道:“手伸出来,我给你涂。”
元玉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躺在柔软的裘皮里,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那只手漂亮无暇,骨相精巧,在屋内暖了一会儿,细腻的皮肤微微有些泛红灼热,李藏璧将药膏放在掌心里轻轻揉搓,很快便轻柔地覆上了他的手背。
许是因为经常干农活,李藏璧的手并不柔嫩,掌心中布满了粗糙的薄茧,从指缝里穿梭而过的时候会带来轻微的酥痒,元玉暗自咬牙,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紧绷。
这种十指纠缠的感觉实在过于紧密,即便知道对方是在为自己上药,他也难以抑制心口的震动,沉默地看着她专注的神情,开口唤道:“李渺。”
她嗯了一声,继续手上的动作。
他在脑子里反复纠结自己即将要说出的话,心跳如雷,口中也干涩至极,好几息才敢真正地说出口,道:“我喜欢你。”
纠缠的指尖短暂地停顿了一瞬,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过了好久她都没有说话,就在元玉以为自己这次也得不到回应的时候,她却道:“我知道。”
听到这话,元玉眼底那点小心翼翼的期待又不吃教训的探头露出来,喉结滚了滚,轻声问道:“那你呢?”
李藏璧涂抹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抬眼看他,他表情依旧像往常那般温和,可眼底却是显而易见的仓皇和脆弱——一边虚张声势,一边又把自己的弱处摊给人看,不知是想恫吓别人还是想要怜悯。
她解读出来他的情绪,一时间没有说话。
正沉默间,屋外传来了细碎的断裂之声,不知是不是雪压断了枯枝,随着不大不小的一声响,元玉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说:“你喜欢我的,对不对?”
感情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从小到大他不知道被表白诉情过多少次,但他却丝毫没有感觉,他一直相信爱是很美好的东西,但那离他似乎是太遥远的事,祈求爱的过程对他来说实在太累,他不想再经历一次,所以他不动心,也不期待。
可是现在,他已经克制不住自己去想念,去期待,总是见了她一面就还想见第二面,和她说一句话、得到她一声夸奖就能自己一个人高兴很久,而见到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从不知道自己的嫉妒心能那么强烈——看到的那一瞬间,他真的恨得几乎窒息了。
不知什么时候他又回到了蹒跚学步的幼年,变成了那个捧着一盒糕点想要祈求母亲一个笑脸的稚童。
可母亲最终还是把那盒糕点打翻了,就好像现在,李藏璧的表情正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也即将要把他滚烫的心脏一并扔掉。
他的示弱,他的低微,他的情感全部被肢解切割,碎了一地,没有人要。
“元……唔!”
在她要即将说出口的那一刻,元玉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上奔涌,下一刻带着一种莫名的决然,突然俯身亲上了她的嘴唇。
这是一个青涩至极的吻,只是贴一贴就没了下文,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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