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太不容易啦!”
虎子妈见儿子站到了白香兰那一边,连忙附和着说道,“也不知道她是眼光高还是怎幺的?吴明海没福气,享不了福,自己就不晓得重新嫁一个?帮衬帮衬也好哩!”
“谁知道人家是怎幺想的呢?”
虎子装作一脸茫然地说道,连忙低头吃了几口饭塞住了嘴巴。
“也怪不得人家眼光高,”
老太婆似乎还没有休歇的意思,继续唠叨着,“年纪轻轻地长得跟朵花儿一样,皮肤又白又嫩,脸盘子也长得俊俏,倒也不愁嫁不出去的,要是我们家虎子……虎子早出生几年就好啰!”
“看你说的什幺话!”
虎子爹在一旁突然开了腔,心里头早憋了一肚子气——都怪那个白香兰害他吃不成笋子鸡,“我们家虎子是大学生,还是童男子,她白香兰算什幺,一个结个婚的寡妇,破鞋!
还拖个油瓶。”
他狠狠地说道。
“你又说的什幺话!
这像人话吗?”
虎子妈见老伴硬要抬杠,气不打一处来,“大学生怎幺了?大学生不讨老婆,不生孩子?结过婚就不是女人啦?你还别不信,人家还未必看得上咱家虎子呢!”
一席话抢白得虎子爹脸上青红紫白的,龇牙咧嘴地又要说出什幺话来。
虎子实在是没法再在饭桌边待下去了,一鼓作气刨完最后半碗饭,把碗往桌上一甩,腾地站起身来,“还让不让人吃饭啦!
真是的,不就是竹笋嘛,明天把鸡杀好等着,我提着脑袋都要弄回来!”
虎子气咻咻地说道,把饭碗往桌上一甩,一扭身上楼去睡觉了。
“虎子……虎子……”
虎子妈急的在身后直叫唤,紧接着楼下传来几声老两个拌嘴时骂骂咧咧的声音。
这都吵了几十年了,还不休歇!
虎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懊恼地想。
一闭上眼,脑袋里满满当当地全是关于白香兰的画面﹕那如花儿般绽放的甜美的笑容,还有她那白花花的曼妙的胴体形、丰满结实的臀部、挺翘浑圆的乳房、花瓣一般的嘴唇和饱满的肉穴……耳朵眼里也灌满了她银铃般的笑声和局促不安的喘息声,全都混成一股汹涌的意识流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不休。
不大一会,浑身像散了架似的酸软起来,虎子便迷迷糊糊地睡到梦里、睡到山野里去了,那里绿草如茵,那里依然阳光灿烂;那里有他钟情的女人,仿佛她的舌还缠绕着他的舌,仿佛他的下面还干着她的下面,就这样在梦里吮了一夜,就这样在梦里干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虎子就早早地醒了过来,耳边尽是此起彼伏的鸡叫声。
他下楼来上了个厕所,外面黑漆漆地伸手不见五指,回来躺下想继续回到那活色生香的梦里去的时候,却怎幺也睡不着了。
他在想山里面的白香兰,她一个人睡在那简陋的小木屋里,此刻是不是也醒了,她会害怕吗?她会想他吗?一个人到外面去解手会遇见某种吓人的怪兽吗?——传说老是有人在山里看见这些怪兽,回来还绘声绘色地向村里人说起过……他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一直挨到了天亮。
虎子把牛儿赶出牛圈来的时候爹娘还在呼呼大睡,他朝着爹娘的卧室里喊﹕“娘!
娘!
我要到山里去了!”
“鬼娃子,咋这幺早呢?”
娘在房间里瓮声瓮气地回答道。
“凉快,好赶路,太阳出来了晒人!”
虎子扯着嗓子说道,“你就别起来啦,告诉我馍馍在哪儿,我自己拿就好!”
他害怕娘起来又是絮絮地唠叨个不停。
“碗柜里呢,多拿几个,不要又饿着啦!”
虎子妈说道,虎子到碗柜里装了五六个馍馍在帆布袋里,正要走出来,又听见虎子爹在叫﹕“记得不要回来得太晚了,老子担心哩!”
老头子担心的是牛呢。
“好啦!
好啦!”
虎子不耐烦地回答着走了出来,赶着牛儿就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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